苦说不出的样子。 那人也叹气道:“你也是惨,做了少主的护卫,虽然这风光无限,但是还要天天对着少主,我可不想,唉……对了,你说你要去哪?” 余令心中笑了笑,他皱眉道:“少主说让我来取繁丝入结的解药,我一直在外面跑,太久没来川乌塔了,怎么给忘了,你说我这记性……” 那人也笑了笑:“哈哈哈,怕不是被那谢青寻给打傻了,那药就在三层,唔我想想……啊对了,是第三排往左数第三个格子里,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个。” 余令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边将手中的金叶子递了过去:“兄弟最近辛苦,请兄弟喝酒。” 全然一副好人缘杜小六的样子。 那人哈哈一笑,也没推辞,便收下了那枚金叶子。两人又叙了一会话,便分别了。那人说的果然不错,繁丝入结的解药确实在这川乌塔三层。想来这杜小六平日人缘颇好,说话又讨喜。 当那白色的小药瓶落在手中后,余令心情颇好地笑了笑。这一趟来得顺利,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阵风吹之后,川乌塔三层的窗户嘎吱嘎吱地响动着,而窗边却早没了他的身影。 更别提什么杜小六了。 楚辞见那个身影飘进了川乌塔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为了繁丝入结的解药而来。一股暖意自心肺之中蔓延而上,眼看他已经进了塔,楚辞想着不能破坏了他的正事,便打算晃上一圈打道回府。 纸鹤在草丛中轻盈地飞啊飞,一会落在了石狮的头顶,一会又歇在了书房上的砚台上,简直好不快活。 这千道宗可真大,飞了这么久都没出去,反而参观了不少地方。相比于微山派的典雅清静,千道宗的建筑便是金碧辉煌,气势非凡。 若不是知道这是一个修炼门派,不知道的人还定然以为这是哪个王孙贵族的府邸,那是一个霸气侧漏。 相比也与这千道宗宗主程有时有关系,听闻他主张政道合一,率先入了朝堂,做了王爷幕僚,连带着千道宗也是水涨船高,跻身一跃成为了江湖第一大门派。 正当她在瞎想着,却不想自己飞到了一个荒废的园子外面,而里面正传出来一阵又一阵清幽的歌声。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没什么气力,略微沙哑。 歌手悠悠,回荡在这一方偏僻的园子内。而那声音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蝶,奄奄一息地吟唱着最后的哀歌。 每一句,都能牵扯出缠绵的痛与哀伤,而那声音极轻,似乎怕惊扰到别人一般。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什么样的人,会是她的牵挂?只因着这个缘故,便思念至今? 楚辞的心突然轻轻地抽痛了起来,曾经的回忆纷纷涌上了心头。 在很早的岁月里,她还是那个不知人生苦乐的孩子,常常靠在爹的腿上,看他临帖。家里没有书房,楚晟便在房中安置了一张长桌,三餐时用来吃饭,而闲时便在上面铺开一张洁净的宣纸,专门写字。 爹写得一手好字,风骨俱全。 横提竖折之间皆有情意,而他酷爱誊写《诗经》与《楚辞》,也正因此,楚辞才有了这么个托古的名字。沾染着饭香的木桌上缓缓铺开一张宣纸,而楚晟便会抱着她写诗。 一首又一首,缠绵悱恻。 偶尔是一些悲戚的诗句,偶然又是一些缠绵悱恻的情诗。她那时还没识字,还问爹爹那是什么,爹爹摸了摸的头,指着那诗一个字一个字地教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而她也有样学样道:“群群子金,有有我心。” 那副天真可爱的样子常常逗得爹爹哈哈大笑,两人都被这稚嫩的口音笑成了一团。 末了,爹爹便会抱着她唱歌,唱很多歌,其中便有这首《诗经·郑风·子衿》,据说是爹爹家乡的歌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