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可以伐毛换髓的功法,就能让许多作恶多端的人消除罪恶孽障;我不明白,富人子弟可以借助祖上家业称王拜相,为什么穷人的孩子努力一生依旧格格不入沦为牺牲品!” 最后一句,他不甘地嘶吼道:“我不明白,神仙们的派系之争,为什么会搭上别元的性命!” “这就是我一生所追求的得道成仙吗?” “这就是我一生所追求的真理吗?” 余令平静地说道:“所以,你亲自违背了你的信仰。” 简召图近乎绝望地跪在地上,低声道:“是啊,我违背了我的信仰……为了救别元,我拼尽全力只为复活她的性命,可是却被仙界贬下凡间。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不过在天京待了一个月,人间就已经过了三十多年,而我再也不是那个睥睨天下的剑修简召图了,我只是一个一心想要复活妻子的普通人。” 楚辞沉默地看着他,心里有狂风呼啸而过。 简召图,那曾是一个时代的传奇。 可如今却自甘堕落隐居于这个落魄山村之中。 他曾经一心向道、心怀正义,只为除恶扬善,却被迫看到这么多不堪与丑恶。 世间最为痛苦之事,莫过于正直之人被迫低头,良善者逐渐虚伪,坚定理想者亲眼看到信仰崩塌破灭,孤勇者遭受不公,勤奋者巧言令色、自甘堕落。 谁错了呢? 谁都没错,谁都有错。 但偏偏就在这些人之中,仅仅因为所处位置不同、性格不同,就酿成了谁也无法忽视的悲剧,这是世上最无奈的悲剧,最深刻的悲剧。 许别元,那位传奇的女子,想必至死都不会想到,她没有在修道之路上倒下,反而死在了自己的信仰之中吧。 “所以,你便想要夺取《灵微》,习得无上功法,活白骨,医死人,救回许前辈吗?” 简召图迷茫地抚摸着墓碑道:“我不知道……我不想害人,我只是想得到《灵微》,可是应逢知却拒绝了我的请求,明明我都那么卑微了,却还是拒绝了我……” 回忆中,他曾沉默地跪在微山派掌门应逢知的面前,一动也不动。 而那位不日便可飞升的应掌门第一次拒绝了好友的请求:“召图,你也应该知道,这世上并没有所谓的圆满。” “我知道,可我不甘心!” 应逢知转头看向他,沉声道:“召图!你知不知那些传说都是谣言,世上根本没有一步飞升的术法,也从来不会打破轮回宿命复活死人!” 简召图愤然起身,近乎绝望般地嘶吼着:“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为什么,会让别元成为了牺牲品!为什么!那些传闻中的禁书我都用过了,塑魂灯,摘金叶,通天石……我都找过,我都试过!都没有用!没有用!” “我知道……你们微山派自古守护无上秘境,你们的那位祖师是天下最为传奇的人物……他亲笔写下的东西一定有用,帮帮我好不好……” 他说得语无伦次,应逢知却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再次睁眼时,他的眸中只留坚定。 应逢知定定地看着老友的额头,那里正印出可怖的深红色:“召图,恕我无能为力。” “心魔已经现形,你莫要一错再错。” 心魔…… 谁能想到,曾经不可一世的大能也会绝望到产生心魔,那心魔日夜撕咬着他的魂魄,在他的耳边日夜控诉着人间不公、天道无情,而他,也被折磨得瘦骨嶙峋心智扭曲。 心魔一旦成型,便会时刻夺取他的意识,当他再度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铸成大错。 而偏偏就是在那几日,他的心魔操纵着他的身体,引诱了那位正直的男子失了道心、堕入魔道。也正是他的心魔作祟,将段佩星的血印换成了苍梧君之血。 普天之下,除了他,还会是谁有这样的本事:堕入北海之中,搜寻到了那位苍梧君的残肢断体。 除了他,没有别人。 而那位心魔却在他的内府中叫嚣:“你不愿意做的事,我帮你做,你不愿意杀的人,我帮你杀!” 心魔已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