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是同一个地方的联系。 至少目前是这样。 焦土距离彻底碳化只有一步之遥,偶尔还能从些许角落瞥见还未熄灭的火星。 场景转换不曾让身在其中的男人产生明显的心绪变化,他还能平静地往前走,顺便向四周观察。 时间似是定格在夕阳即将坠落之时,厚重的云层被染成比鲜血还要艳丽的颜色。 所能目及的整片天空,都变成了仿若迫切要向地面挤压而来的血幕。 压抑是理所当然的,行走在血幕之下,就算心中不受诡异景色的影响,也会颇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他在往地面仔细地多看了几眼,嗯,的确是战场没错。 就是在随意寻了个方向走出的这几步之后,埃利克从只有发焦土壤的空旷之地终于走到了稍显充实的地方。 最初显示在眼中的是散落在地面四处的残刀碎矢。 丝毫看不出昔日原貌的武器失去了光泽,本应该没有沉寂多久才对,可表面却是锈迹斑斑。 埃利克一时没注意,踩到了大半都埋在焦土中的一根破烂得没了箭头的箭矢。 咔擦! 残箭顿时碎了个彻底,细碎的粉末与泥土混到一起,竟是难以分辨出来。 啧。 罪魁祸首发出了有点嫌弃的声音,因为箭矢破碎的同时,还有一团漆黑且黏糊的东西沾到了他的鞋底,还弄不干净。 从这里开始再往前走,土地都成了这幅让人嫌弃的样子。 赤空映照着黑土。 歪斜没入黑土中的无数残破刀箭指向天空,腐蚀本体的锈斑宛如无声控述的血色泪痕。 即使没有亲自目睹过昔日战场惨状。 即使对发生在这里的种种渊源毫不知情。 单单只是看到了这一幕。 单单只是行走在这里。 苍凉气息冲撞在尚且还能活动的身体内部,如在哭述又如在怒吼。 埃利克忽然感到胸口处一阵沉闷。 他倒还不至于产生喘不过气的感觉,可点点反感翻涌上来,却是难免的。 又是一个让人不爽的地方 已经有不少断剑断刀被他气愤一般地踏碎了,那粘稠的不明液体还在从地底往上涌出。 这种撒气的幼稚行为不是处于回忆中的男人会做的,过去和现在的区别还是很大,很容易分清。 埃利克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那时他刚巧又踩到了挡路且碍事的破刀。 这柄刀破旧的程度远比之前遇到的更严重,像是从里就开始腐朽。被踩碎时甚至连咔擦声响都未能发出,径直便化为黑色污泥,又一次沾到了他的身上。 埃利克: 埃利克(终于有点恼怒):烦死人了!把我拖到这里来还磨磨蹭蹭的,到底想干什么?! 话音传开,却没有带来任何回应。 云层的颜色似乎更深了,殷红艳丽得几欲滴血。 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寒风中,带起的也是浓郁的血腥味。 他一个人站在无比阴冷寂静的过去战场中央。 多么孤独啊。入目所见的一切也是多么的寒冷。 没有办法,想醒来也不行,埃利克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前进。 他没有受伤的那只右臂还在淌血,点点猩红没入土壤后便没了踪迹,汇不成一条鲜明的血线。 不过,脚下踏过的地方,却是随时间流逝变得越发的深红。 土壤的颜色变了。 到男人再度驻足之时,已然像是天与地两者倒转,血色饱满的云层落到了大地之上。 可事实却是,天空和大地并没有颠倒,只是地面灌满了真实的血液。 每一步,都让湿润的地面凹陷。 刺目的殷红液体慢慢从旁渗漏,直至没过了黑色的长靴。 这才过去了多久?便陷入了如此寸步难行的境地。 埃利克也已经发现不对了。 不止是不断流血的那只手臂越来越痛,向着常人一刻都难以忍耐的可怕界限逼近。 他的左眼前突兀蒙上了一层血色,残留滚烫热度的液体从额头淌下,那只眼便在剧痛中变成漆黑。 唔。 紧接着,口中涌出了极咸的味道。 不自觉地张嘴,神色暗沉的男人吐出了一口血,血中混杂的细小碎块似乎来源于某种内脏。 仿佛有一段时间被削去了,因为转瞬之间,无数道前一刻还凄惨纷落于泥地中的刀剑箭矢抖落锈迹,齐齐扎入了他的身体。 他没有倒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