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料峭中微微瑟缩。 然后颤巍巍环住他的脖颈,贴近些,屏息将柔软的芳泽印在了宁殷微凉的薄唇上。 见他没做声,便又大着胆子上移,舔了舔他挺拔的鼻尖。 好歹相处两年,她知道如何给一个疯子顺毛。 若他那晚心情好,只是会难捱些;若是他心情不好,是会见血的。 不幸的,疯子今晚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心情并不好。 “笑一个。”帐中昏暗,宁殷冷冷命令。 相比他的衣衫齐整,虞灵犀要狼狈得多。她浑身都难受极了,胃里烧灼,勉强动了动嘴角,笑不出来。 宁殷挑眉,明显不满意。 他捏着虞灵犀唇瓣,往两边扯。唇上被他咬破了,还流着血,是比口脂还要靡丽的颜色。 直到她被扯出一个不伦不类的假笑,疼得泪眼朦胧,宁殷才放开她大笑起来,笑得连胸腔震动。 他撑着太阳穴倚在榻头,伸指按在虞灵犀唇瓣上,慢慢地将渗出的血珠抹匀,嗓音低哑带笑:“这么一张小嘴,怎么有胆吃下本王?” 戏谑的话语令虞灵犀脸颊一阵刺痛。 她曾是光芒万丈的将军府贵女,矜贵高傲。两年来她忍下恐惧、忍下疼痛,以为自己没什么可在乎的了,可在听到宁殷用戏谑的言辞提醒她如今有多卑贱时,还是委屈得掉了眼泪。 胃里灼痛,身体难受心里也难受,有什么紧绷的东西快要断裂,虞灵犀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 她瞪着通红的杏眼,使劲儿挣开宁殷的钳制,要离开,却被轻而易举地拉回床上禁锢。 她不服气,挣扎间踢到了宁殷的左腿,一时两个人都定住了。 终身残疾的左腿是他的逆鳞,无人敢触碰,更遑论被人踢上一脚。 宁殷的俊脸瞬间沉了下来,“啧”了声,掐着虞灵犀的下颌冷笑:“脸皮这么薄还爬什么床?” 虞灵犀也知道自己踩他底线了,顿时吓得像只僵住的鹌鹑。 她想说句什么,可只感觉到了汹涌的腹痛。 继而视线开始眩晕涣散,整个人像是涸泽之鱼般喘息,喉中发不出一点声音。 宁殷盯着她难看的脸色,只当她自从见了姓薛的后,连表面的敷衍也不愿做了。 若是往常,她早哼唧唧贴上来,软言相哄。 “现在才开始厌恶本王,是否晚了些?” 宁殷不痛快,自然也不让旁人痛快。 不由攥住虞灵犀乱踢的脚踝,阴声道:“不如将你的腿也打折了,栓上锁链,使你连爬出府门见老相好的力气都没有,你就能乖乖……” 声音戛然而止。 虞灵犀最后的看见的画面,是自己一口黑血如箭喷出,溅在宁殷雪白的衣襟上。 继而腹中剧烈绞痛,眼一黑没了意识。 …… 虞灵犀没想到,自己的小命就这么没了。 她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怎么突然就一命呜呼了。总不能真是被宁殷吓死的? 就离谱,十分离谱! 整整三天,她的魂魄飘在房梁下,看着自己那具躺在冰床上的诡异尸身,从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恐慌,再到麻木接受…… 她终于泄气地想:死了也好,疯子气不着自己了。 也不知道宁殷会把她的尸首丢去哪里,是一把火烧个干净呢,还是草席一卷丢去乱葬岗? 可她万万没想到,宁殷竟然不给她办丧事,不设灵堂。 甚至连一张草席都懒得施舍,任由她的尸身被遗忘在黑暗的斗室中,躺了一日又一日。 大概是没有得到安葬,虞灵犀的魂魄无法入九泉轮回之地,就这样孤魂野鬼似的飘荡在宁殷的身边,咬牙看着他上朝搞事,下朝杀人。 虞灵犀死后第三天,宁殷去了姨父赵徽的府邸。 他进门一句话没说,只让人列出贪墨渎职等大小十余宗罪,将赵府上下几十余口人尽数扣押。 姨父赵徽骇得面如土色,忙将镇宅的一块羊脂古玉并数箱珍宝搬了出来,跪着膝行奉至宁殷面前,请他网开一面。 宁殷掀开眼皮看了眼那玉,笑道:“玉是好玉,只可惜少了点颜色。” 姨父以为事情有转机,刚露出喜色,便听宁殷轻飘飘补上一句:“听说人血养出来的玉,才算得上真正的稀世极品。” 寒光闪现,飞溅的鲜血已染红了赵府怒放的海棠。 赵徽抽搐着栽倒,血泊在他肥硕的尸身下蔓延,将那块价值连城的羊脂玉浸成了诡谲的殷红色。 他们甚至来不及惨叫,赵府成了人间炼狱。 狠辣的手段,连虞灵犀这只鬼见了都忍不住战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