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得不到的女人,可那样的小美人,竟要便宜薛岑了! 正咽不下这口气,又见一名太监迈着碎步匆匆而来,跪伏着将一张皱巴巴的信笺举在头顶道:“殿下,方才在东宫门扉上发现了这个东西。” 宁檀夺过那张信纸,展开一看,眉间戾气更重。 “今夜酉时,盼与城北沁心亭相见……” 宁檀将薛岑的名字一点点磨碎了,从齿缝中吐出,“郎情妾意,是想着私奔吗?” 越想越不甘心,他甚至恶毒地想,要是薛岑从世上消失就好了…… 烦躁踱步的停顿下来。 宁檀喃喃自语:“对,只要薛二郎从世上消失,这门婚事自然就成不了了。” 暗卫讶然,忙抱拳规劝道:“殿下,薛家的人动不得……” “只要手脚干净点,制造点意外瞒过右相,自是神不知鬼不觉。” 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宁檀将信笺摔在暗卫脸上,怒道:“快去!” …… 这雨越下越大,虞灵犀索性在唐公府等到雨停,方赶回虞府。 酉时,深蓝的暮色渐渐侵袭。 东边一弯残月,瓦楞间的积雨坠在阶前,碎开清冷的光泽。 虞灵犀刚回屋换了身衣裳,坐在榻上歇息,便见侍婢进门道:“小姐,午时薛二郎的书童送了一封信笺过来,说是有要紧事,信笺我给您搁在案几……咦,信呢?” 侍婢的嗓音顿住,将案几上的笔墨书本一本本挪开,讶异道:“我明明搁在这了。” 虞灵犀略一沉思,猜想薛岑定是因亲事找她。 此事还需早做决断,拖下去对虞家、薛家都不好。 “既是要紧事,我便亲自登门拜谒吧。” 虞灵犀对镜整理了一番仪容,见并无失礼不妥,方轻声道,“备马车和拜帖,去薛府。” 去薛府的路并不顺畅。 明明两刻钟的路程,却一会儿被乞丐阻挡,一会儿又有商贩的板车倾倒,堵住了去路。 耽搁了不少路程,虞灵犀索性弃车步行。 好不容易赶到薛府,前来迎接的仆从满脸惊讶,问道:“二小姐怎的来这了?我家二郎不是约您在城北沁心亭相见么,他一个时辰前就出发了。” 想起来薛府的路上诸多不顺,虞灵犀莫名生出些许不安之兆。 城北藕莲池。 夜风拂过,荷叶上的积雨圆溜溜滚了几圈,吧嗒坠入池中,惊起两尾畅游的鲤鱼。 蒙昧的夜色中,只见薛岑锦衣玉带,负手在亭中踱步,时不时朝栈桥尽头的方向张望一眼。 正等得焦急,忽闻身后传来一声刻意压低的男音,唤道:“薛二郎。” 薛岑下意识回头,刚要问来人是谁,便见一道蒙面黑影闪过,继而胸上一痛。 还未反应过来,他整个人被那股巨大的掌力推得后仰,睁大眼,仰面坠入冷且深的藕池之中。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岸上两个黑衣人朝下看了眼,问道:“这样死得了么?” “你把他脑袋压下去,别让他浮上来。”另一个低声道。 扑棱一阵羽翼惊飞的声响,两个心怀鬼胎的人立刻抬起头来,只见一只巨大的鸟儿盘旋在藕池上空,如同勾魂的无常鬼,审视着池中不断挣扎沉浮的薛岑。 “有人来了?” “撤!” 两条黑影怕被人瞧见现场,顾不得看着薛岑沉下去,分散开飞奔而逃。 几乎同时,远处月门下转出一抹颀长的少年身姿。 他抬臂,空中盘旋的灰隼便乖乖降落,在他臂上收拢羽翼。 “救……救命……” 池中哗啦一片水响,荡碎一池的月光。 宁殷悠闲地负手站在亭中,眸中映着清冷的波光,找了个好角度,欣赏着薛岑挣扎下沉的身影。 薛岑一死,他会让薛老狐狸合情合情地怀疑到东宫头上。 到那时无需他动手,自有两虎相斗、君臣反水,岂非很有意思? 湖水在吞噬生命,波光将少年的俊颜荡得扭曲。 他脸上却挂着愉悦至极的笑容,仿佛在池水中看到未来最美妙的场景。 确认了过后,并不久留。 他转身欲走,却蓦地对上一道本不会出现在这里的身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