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 说着他腕一抖,鞭子便脱手,黑蛇般缠上他劲瘦结实的小臂。 虞灵犀失了武器,掌心火烧般刺痛,刚才的两鞭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我不会打你。” 她依旧站得挺直,抿唇道,“若不知鞭子为何落下,领罚又有何用?那只会让你变本加厉地迁怒别人。” 宁殷看了她一会儿,方道:“我没有错。” “你过往经历坎坷,若是为了自保而出手,我自然无权指摘。可现在,你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在享受布局虐杀的快感。” 这样的宁殷就如同前世一般,稍有不如意,便杀得腥风血雨。 今日他杀的可以是薛岑,明日便有可能是她的父亲、兄长,是天下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所以,小姐要告发我吗?” 宁殷嘴角动了动,虞灵犀猜他是想笑,“还是说,又要赶我走?” 以宁殷暴露本性后的疯狠性子,这两条路必然都行不通。 虞灵犀很清楚,当初自己既然决意收留他,便该承担应有的风险和后果。 若因中途遭遇挫折,事不如愿就弃他不顾,那她和那等势力眼的伪君子有何区别? “我会告诉所有人,今夜你会出现在这,是因我不放心薛二郎,让你提前来此传信的。我与你此番谈话,亦无人在侧,侍从皆不知情。” 顿了顿,虞灵犀告诉面前这个冥顽不灵的黑心少年,“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两个选择。一是跟我回府,二是以你惯用的手段,杀光在场的人灭口。” 宁殷眼睫一颤,倏地抬眼。 面前的少女一身瑟瑟湿寒,眸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倔强沉静。 “若你要选择杀人,就先杀了我。” 她道,“否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便不会让你动我身边的人一根汗毛。” 宁殷笑了,笑的像个疯子,但也是个俊美的疯子。 他的眼里甚至看不出一丝狠戾,温文尔雅道:“小姐把窗户纸都捅破了,难道不怕?” “怕。” 事关生死,怎会不怕? 可虞灵犀了解宁殷,他如果真的要杀人灭口,是没有这么多废话问的。 方才她溺在湖中时,宁殷本有机会杀了她。他甚至不用亲自动手,只需像看着薛岑溺湖那般冷眼旁观,不出半盏茶的时间,她便会溺毙。 那样,便无人知晓他来过这里。 可宁殷跳下来了,将她从湖底捞出。 虞灵犀索性再赌一把,反正小疯子最喜欢以命作赌了,不是么? 她甚至向前一步,再前一步,湿淋淋的衣裙熨帖着玲珑起伏的身形,发梢水珠滴在宁殷的鹿皮革靴上,晕开深色的湿痕。 前世一无所有,她尚能在宁殷阴晴不定的暴戾中苟活许久,这辈子她应有尽有,还怕应付不了尚不成气候的宁殷吗? 灯笼微微摇动,墙上一高一低的影子几乎叠在一处。 湖水里泡了半天,彼此连呼吸都是潮湿的。 虞灵犀仰首抬眸时,宁殷握着鞭子的手蓦地加重力道,指节有些泛白。 “现在,要杀我吗?” 她忍住想要瑟缩的欲望,望着宁殷近在咫尺的冷白面容,又重复了一遍,“杀吗?” 宁殷半垂着眼与她对视,没有动。 仿佛过了一个甲子那么久,虞灵犀了然颔首:“好,那我现在要回府了。” 宁殷没有阻拦。 “还要不要跟我走?”虞灵犀问。 宁殷只是望着她,默认。 虞灵犀能看到宁殷眼中倒映的,小小的自己。 她倔强地睁着眼,直至确认少年的确没有离开的意思,方后退一步,转身上了马车。 钻入马车时,她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旁边,宁殷并没有离开,也没有其他什么危险的动作。 虞灵犀便知道,至少眼下安全了。 冷,还有疼。 强撑的镇定消散后,压抑的寒意和疼痛争先恐后复苏,侵入四肢百骸。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