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跃下车,朝街角铺子行去。 虞灵犀刚从虎口脱险,此时一个人留在车上,难免有些忐忑。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对宁殷非但不再恐惧害怕,甚至还多了几分信赖。 很快马车一沉,虞灵犀警觉抬眼,便见宁殷撩开车帘钻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包油纸包着的物件,挺身坐在她对面。 宁殷打开油纸包,虞灵犀刚想问他要做什么,嘴里就被塞入了一丸东西。 指腹擦过她柔软鲜艳的唇瓣,宁殷微顿,冷静凉薄的眸底掠过些许波澜。 他垂下手,触碰过她唇瓣的指腹微微摩挲。 幽闭的仓房内,那短暂却炙热的唇舌交流逐渐清晰起来,一点点浮现脑海。 “什么东西?” 虞灵犀含着那枚东西,一边脸颊鼓鼓的,皱眉略微嫌弃,“好苦!” 宁殷觉得有趣,她能忍得下催情香的折磨,却受不了舌尖的微苦。 “甘草丸。虽不是解药,但可让小姐好受些许。” 说着,他视线扫过虞灵犀左掌心的伤口,淡淡道,“比小姐手里的簪子好用些。” 被他发现了。 虞灵犀不自在地蜷起手指,却被宁殷一把攥住。 “把手打开。” 他食指敲了敲她紧握的手指,待那细嫩的指尖如花瓣打开,方拿起一旁干净的棉布,给她一点一点擦干净破皮的血痂,撒上刚买的金疮药。 从虞灵犀的角度,可以无比清晰地看到他微垂的眼睫和挺直的鼻梁,没有病态的苍白和疯癫的讥诮,也不曾戴着伪装的假面,只是疏冷而安静地清理上药。 是前世不曾拥有过的宁静平和。 虞灵犀情不自禁放缓了呼吸,嘴里的甘草丸熬过最初的苦涩,化开微微的回甘。 “小姐这手,第二次伤了吧?” 宁殷将上药的动作放的极慢,视线落在她娇嫩的掌心,忽然开口。 虞灵犀低低“嗯”了声,拿不准他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尚残存了些许药效,这样慢条斯理的上要动作实在磨人,她抿唇小幅度动了动身子,提醒道:“好了。” 宁殷方收回晦沉的视线,为她缠了一圈绷带,打上一个优雅的结。 他问:“能坚持吗?” 虞灵犀咬着甘草丸点头。 她要回去亲眼看看,赵家人柔弱可欺的外表下,究竟藏着怎样阴险丑陋的嘴脸。 长公主府。 虞灵犀刚从马车上下来,便见青霄越过停靠的车马迎了上来,焦急道:“小姐!” “青霄。” “小姐去哪儿了?属下不曾见小姐离府,却为何会从外边归来?” 说着,青霄往虞灵犀乘坐的那辆简朴马车看了眼,只见马车旁隐约露出一片赭色衣角,像是内侍的服饰。 还未看清那内侍是谁,那人已跃上马车,驾车离去。 “一两句话说不清,阿娘呢?”虞灵犀问。 “夫人和大小姐还在府中打听小姐去向,我这就去告诉她们。” “不用。” 虞灵犀唤住青霄,拍了拍微热的脸颊,定神沉静道:“我亲自进去找她们。” 阶前,女眷三三两两出来,每个人都神色古怪。 “啧,没想到赵玉茗是这种人,竟然在佛堂静室里做那种事,和……在佛祖的金身像下偷欢。” 擦肩而过时,虞灵犀听见他们刻意压低的议论。 “你们没看见么?赵夫人闻讯赶去的时候,她女儿还恬不知耻地拉着太子殿下不肯撒手。当着长公主殿下的面,赵夫人羞得脸都紫了,连甩了赵玉茗两个耳光,赵玉茗才清醒过来……” “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是这样的做法呀!长公主殿下最是礼佛,又是殿下寿宴,如此荒唐放诞,长公主殿下必定震怒。我看,赵家要完了。” “嘘,别说了……” 女眷们点到为止,各自登车离去。 赵玉茗……偷欢? 虞灵犀愕然。 她知道若没有赵玉茗做内应,赵须根本不可能进入戒备森严的长公主府邸绑走自己。 难道赵玉茗费尽心机,就为了做这等蠢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