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你让管事将卫七的月例升两级。再取些舒适的布料,给他做几套夏衫置换。” 虞灵犀想着,这是宁殷应得的。 胡桃想的却是另一桩事。 自那皮囊俊美的乞儿入府后,小姐既是收留他、给他名字,又给他超出侍卫以外的自由,几次小姐消失不见,最后都是和这个叫“卫七”的一同出现。 现在又将他的月钱升至客卿之上,极尽信任…… 莫非,小姐真看上他了? 胡桃有些为难。 于情,她身为小姐的贴身侍婢,不管小姐喜欢什么样的人,她都打心眼里支持; 于理,小姐是锦绣堆里长大的娇娇贵女,她更希望小姐能嫁一个门当户对、能护住她的良人。 那卫七虽长得好看,可到底是个来历不明的仆从,给不了小姐足够舒坦的生活呀! 若是只清贫些倒也无妨,就怕他居心不良,贪图将军府的权势才迷惑了小姐…… 胡桃越想越为主子担心,欲言又止。 回到将军府,虞夫人正在查验管家采办回来的旗罗伞扇等物。 一个多月后便是虞焕臣的婚事,他尚在洛州赈灾,这些事便由虞夫人为他操心。 虞灵犀向前,帮着挑了挑请柬样式和绸缎,便见虞夫人温柔地抚了抚她潮湿的鬓角,问道:“岁岁的脸怎么这么红?别忙了,这里有阿娘把关呢,快去歇息吧。” 虞灵犀放下请柬,以手背贴了贴脸颊,果真烫得很。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宁殷的那句“随时听候差遣”。 她知道宁殷是什么意思:明日,便是最后一次毒发。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便面颊生热,躁动之间还夹杂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她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 连晚膳也顾不上吃,虞灵犀回了自己房中歇息。 手中的扇子越摇越快,想了想,虞灵犀开门唤来门外候着的小侍婢。 嗓音软软的无甚力气,吩咐道:“去将凉阁收拾一下,今晚我去那边睡。” 侍婢有些讶异,现在才初夏呢,夜里尚有些寒凉,小姐怎么就要搬去凉阁睡? 然而一见虞灵犀面色潮红,的确热极的模样,侍婢便不再劝什么,忙不迭福礼下去安排。 虞灵犀决心搬去凉阁,是有原因的。 她的寝房与虞辛夷的毗邻,挨得极近,她怕晚上失控弄出什么动静惊动阿姐,会让她看到自己难堪的模样。 凉阁很快收拾好了,天刚擦黑,虞灵犀便宽衣躺在榻上。 滴漏声声,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有暗流汹涌,不知何时会决堤肆掠。 躺了一个时辰,根本睡不着,她索性起身将凉阁的窗户全推开,让涌入的夜风吹散身上的燥意。 胡桃叩了叩房门,道:“小姐,您吩咐的安神汤备好了。” 虞灵犀抱着双臂搓了搓,低声道:“搁在门口吧,今晚不用伺候。” 胡桃道了声“是”,搁下托盘去了旁边的耳房。 虞灵犀拉开门,将地上尚且温热的安神汤端起来,捧着大口大口饮尽。 睡一觉就好了。 只要睡着,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她安慰自己,关门回到榻上,安静地蜷起身子,闭上卷翘的眼睫。 虞灵犀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前世摄政王府偌大的寝殿,一切都像是蒙了层雾气般缱绻,花枝灯影和红绡软帐勾勒出靡丽的色彩。 她赤着脚走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朝榻上慵懒斜倚看书的男人靠近。 每走一步,她的心便颤上一分,待行至榻前,她抬手解下身上单薄的寝衣,钻进了被褥。 丝滑的被褥紧贴着细嫩的肌肤,汲取着她身上温软的热度。 待被褥暖得差不多了,她便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将暖好的位置让出,伸出白嫩纤细的指尖攥了攥男人的衣摆:“王爷……” 男人睨过俊美微挑的眼睛,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书卷。 他嘴角微动,苍白的手抓住被褥一角。 慵懒一掀,虞灵犀整个雪白起伏的身躯便暴露在空气之中,冻得她一哆嗦。 刚暖好的被窝又凉了,可男人并不在意,只半垂着眼眸,漫不经心地审视着她。 从头到脚,一寸一寸,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土。 虞灵犀竭力忍住牙关打颤的欲望,眼尾泛起了漂亮可人的桃红。直至她冻僵前,一具更为炙热的身躯覆了上来…… 虞灵犀惊醒的时候,腿间正夹着被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