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殷整了整袖袍坐下,而后随意往车壁上一靠,拍了拍身侧的空位。 虞灵犀低头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案几上兽炉焚香,暖馨四溢,驱散满身大雪冬寒。 虞灵犀坐在宁殷身边,看了他冷峻的侧颜一眼,又看了眼,嘴角化开轻浅的笑容。 宁殷乜眼过来,半晌,抬手捏了捏她的后颈:“被抢还这么开心,胆子挺肥。” “你是怕我被人诟病,所以才寻了个抢人的名号,将恶名揽在自己身上。” 虞灵犀贴近了些,弯着眼眸揣摩道,“而且当众如此,既能让那些欲捡漏攀亲的人死心,又可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殿下可谓为我煞费苦心。” 宁殷看了她许久,笑得轻慢:“不仅胆子肥,脸皮也厚。” 嘴上虽然嫌弃,可到底稍稍抬起了手臂,放任虞灵犀拱入他怀中。 虞灵犀以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聆听那沉稳有力的心跳,轻声吁道:“我都知道的,宁殷。” 外面的雪那么大,可此刻他们之间,只剩下无尽的安宁。 马车颠簸,宁殷松松环着虞灵犀细腰的手也随之下移,落在她嫣红的裙裾上。 男人的指骨分明,搁在腿上颇有分量。 虞灵犀眼睫一颤,正迟疑着要不要与他五指相扣,那只冷白修长的手却是往下,一寸寸卷起她娇艳如火的裙边。 纤细的脚踝隐现,继而是莹白如玉的小腿,虞灵犀回过神来,忙坐直按住裙子道:“你作甚?” 宁殷反捉住她的腕子,极慢地眨了下眼睫:“检查印章。” 在……在马车里? 虞灵犀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车后侍卫踏过积雪的窸窣声,不由脸一热,下意识后退。 可马车一共才这么点大,她退无可退,很快就被抵在了垫着柔软褥子的坐榻上。 “嘘,别动。” 宁殷按住她的唇瓣,漆眸如墨,挺直的鼻尖近在眼前。 身下一凉,虞灵犀咬唇屏住呼吸,顿时不敢动了。 宁殷目光下移,温凉的手指抚过印章残留的红色印记,仔仔细细观察许久,方惋惜道:“淡了。” 印泥又非染料,印在皮肤上过了半日,且又是坐轿子又是骑马的,怎么可能不淡? “我再给灵犀补一个章,可好?” 还来? 虞灵犀忙不迭摇头,想要拒绝,可嘴唇被他以指按住,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呜”声。 宁殷置若罔闻,俯身往下。 温热的气息拂过,虞灵犀绷紧了身子,随即落章的地方传来羽毛般温柔的触感,轻轻触碰,如同在吻一件易碎的珍品。 虞府。 虞渊刚从宫中出来,便听闻了落轿礼前发生的事。 虞将军猜到薛家没落之事必定有静王在背后推波助澜,却不曾料到,静王竟会堂而皇之带着侍从厚礼,去薛府门前“抢”人。 他暗中扶植过卫七,不代表他赞同静王的手段,更不代表他放心将刚退婚的女儿交到他的手中。 天家皇族,没有几个是良善干净的。 虞将军心事重重,看着满院子堆积的厚礼,脸上忧虑更添几分。 …… 马车依旧不疾不徐地走着,刺绣的垂帘微微晃动,漏进几片雪花的清寒。 虞灵犀雪腮绯红,默不作声地整理裙裾和罗袜,湿润的眼睛愤愤瞪着宁殷。 哪有人用嘴盖章的? 而始作俑者衣着齐整华贵,神色淡然,正执着一盏冷茶慢悠悠品着。 他横过眼来,虞灵犀一见他唇上沾染的水渍便心烫得慌,忙不迭移开视线。 不知是否错觉,虞灵犀总觉得宁殷在笑她。 不成! 好歹比小疯子多活一辈子,怎么能败在这儿? 虞灵犀心有不甘,起身往宁殷那边挨去。 马车转了个弯,虞灵犀也跟着一晃,跌坐在宁殷腿上。 宁殷一怔,手中四平八稳的茶盏一晃,溅出几滴。 虞灵犀下意识抓住宁殷的狐裘,几乎同时,属于男人的炙热体温隔着厚厚的衣料传来,顺着印章处蔓延,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