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那个人。” 他话未说完,便见余舟认命似地爬上榻钻进了被子里。 很多事情确实是一回生两回熟,在裴斯远家里过夜就是如此。 余舟比昨晚坦然多了,大概是临睡前喝了粥的缘故,今晚睡得格外香。 不仅如此,第二天裴斯远给他束发的动作,也比上一次顺畅了不少,估计接下来只会越来越熟练。 小寒一大早匆忙赶过来要帮余舟束发更衣,过来的时候便见裴斯远正给余舟整理腰带,那架势看起来倒是自然得很,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干了。 “今日你回家,给你家公子多带几套衣服来。”进宫的路上,裴斯远朝小寒道。 “我家公子这是要在你那里长住吗?”小寒警惕地问道。 “你有意见?”裴斯远反问道。 “不敢。”小寒忙道。 他哪敢有意见,他只敢在心里偷偷嘀咕几句。 “余舍人?”路知南今日大概是又被礼部的人催了,一见到余舟便问道:“昨日朕让你办的事情,你可有眉目了?” 不待余舟开口,裴斯远突然抢先道:“余舍人选的是东郊。” 路知南闻言看向余舟,问道:“是吗?” “回陛下,是。”余舟忙道:“我朝之前的同僚问了一番,他说东郊有马球场,景色也不错,正是踏青的好去处。” 路知南闻言点了点头,道:“那就东郊吧,朕也许久没打过马球了。” 他说罢看向裴斯远道:“回头挑一些年轻的武将也跟着吧,都是学子打马球未必玩儿得开。” “是。”裴斯远忙道。 “这次选点什么东西做彩头好呢?”路知南道。 “既然是有学子和武将,不如就选两件东西做彩头,一件赏学子,一件赏给武将。”裴斯远道:“学子们喜欢什么东西臣不知道,不过京中武将最喜欢的肯定是兵器。” 路知南道:“那你替他们挑一件吧,捡着你喜欢的挑便是,左右最后这东西也要落在你手里。” “那臣就不客气了。”裴斯远道:“陛下寝宫里摆着的那把长刀,臣一直挺喜欢。” 路知南闻言一怔,笑道:“那可是朕成年后,先帝特意赏给朕的长刀,你倒是会挑。” “陛下舍不得赏给臣?”裴斯远问道。 “还不一定落在你手里呢。”路知南笑道:“就它吧。” 裴斯远闻言一脸笑意地朝路知南行了个礼。 余舟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道从陛下寝宫里挑一件东西,在外头转一圈再赏给裴副统领,你们俩这一手是真会玩儿,还得拉着去踏青的文臣武将一起陪你们玩儿。 “今日没什么政务要处理了,余舍人你且回去吧,不必在此守着了。”路知南朝余舟道,“朕和裴副统领有些话要说。” 余舟一怔,心道还有这么好的事儿,刚打完签到卡就要下班了? 他忙收拾好自己的小几,起身朝皇帝行了个礼。 “你回去之后,若是有人问起你彩头的事情,不必隐瞒。”裴斯远将余舟送到殿外,朝他道。 “谁会问我?”余舟不解道。 “你且回家去等着,今日定会有人问你。”裴斯远道。 “我回……余府吗?”余舟小声问道。 裴斯远闻言不由失笑,凑在他耳边道:“怎么,在我那里住惯了,不舍得走了?” “不是……”余舟知道自己说不过他,索性没再跟他多说,转身走了。 明明是裴斯远说了,让他这些日子都不必回家,他哪敢私自回去? 不过今日听裴斯远这意思,应该是默认了他可以回余府。 “说什么悄悄话了?”路知南抬眼看向裴斯远,问道。 “哄了几句,让他回家等我。”裴斯远道。 “在朕面前你装什么大尾巴狼?”路知南拿起手边的一支毛笔,朝裴斯远扔了过去。 裴斯远一手接住,而后将毛笔又重新放回了路知南手边,道:“让他把彩头的事情朝外透个风。” “你选了这么一件东西,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路知南问道。 “先帝亲赠陛下的长刀,得了这东西不说能杀人不偿命,也算是半块免死金牌了。”裴斯远道:“这么好的东西,别说是他们,臣都是真心想争一争的。”换言之,既然是好东西,自然会有人为了争夺而不择手段。 路知南闻言冲他一笑,似是颇为满意。 半晌后,他又问道:“这个余舍人如何?” 裴斯远闻言目光微滞,而后道:“尚可。” “只是尚可?”路知南惊讶道。 “只是尚可。”裴斯远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