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劳烦太医了。”裴斯远忙朝他行了个礼。 “裴副统领不必客气,这药老夫会亲自抓,不会经旁人之手,也不会记入太医院的归档中。”章太医道。 裴斯远闻言这才放心。 章太医目光在他面上停留了片刻,问道:“裴副统领这两日可有不适?” “府上的人自作主张给我煎了补药。”裴斯远道:“这两日有些上火。” “只怕不单是补药的问题吧?”章太医问道。 裴斯远一怔,问道:“太医此话怎讲?” “裴副统领是否因为老夫上次的提醒,过于克制自己,所以这几日一直没敢和余舍人亲近?”章太医问道。 “呃……”裴斯远面色稍稍有些不大自然,道:“他如今身子这样,我怎敢胡来?” “裴副统领懂得顾惜余舍人,自然是好的。”章太医道:“但你们二人朝夕相处,太过克制反倒过犹不及,届时若是憋出毛病来,就得不偿失了。” 裴斯远一脸无奈,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章太医显然是个过来人,对这种事情也不避讳,朝裴斯远道:“老夫上次只说要裴副统领克制,却也不是要你们禁.欲。把握好分寸,适量地彼此纾.解一二还是可以的。” 裴斯远干笑两声,表情别提多尴尬了。 “哎。”章太医叹了口气,伸手在裴斯远胳膊上一拍,道:“余舍人的遭遇虽是令伯一手造成,可此事并非你本意,你不应过分自责。若你因此心怀愧疚,反倒疏远了余舍人,于他而言也未必是好事。” 裴斯远闻言一怔,心中顿时有些发闷。 一直以来,他都在努力说服自己,不要陷进这样的愧疚里,哪怕在面对余舟时,他也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些。可有些事情,不去想并不代表就不存在。 裴斯远不得不承认,对于余舟,他心底怀着太多复杂的情绪,而愧疚确实占据了很大一部分。不过他没法告诉章太医,他对余舟,绝不仅仅只有愧疚,还有更多难以宣之于口的东西…… 只是,如今余舟随时都有性命之危,他顾不上去理会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你若决心保住余舍人的性命,便该先让自己相信这件事。”章太医道:“若你自己都患得患失,来日余舍人知道真相后,又该如何相信自己会安然无恙?” “我自然是相信的,我一定会让他安然无恙。”裴斯远道。 “你若当真这么想,就不该预设余舍人如今有性命之危。”章太医道:“你该将他当做普通的有孕之人,你该担心的是如何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以及如何在余舍人有孕之时,尽到做夫君的本分。” 裴斯远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若非章太医今日点破,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问题。 他既然下定了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余舟的性命,那么他如今在面对余舟时,不该将余舟当成一个即将赴死的人,而是一个会安然无恙渡过此劫的人。 章太医说的没错,只有他坚定不移地相信余舟会活下去,未来的余舟在得知真相时,自己才有可能相信。 余舟这一觉睡到午后才醒。 他发觉自己如今似乎越来越怠懒了,每日除了吃吃吃,就是打盹。 “饿了吗?”裴斯远见他醒了,凑过来问道。 余舟很想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