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成。”裴斯远道。 余承闻有些不大相信地看着他,问道:“当真?” “晚辈反正是当真了,余大人最好也当真。”裴斯远道:“只有我们都当真了,余舟才会当真。” 余承闻闻言瞬间就明白了,他家这儿子虽说迟钝,但在这种紧要的事情上,却也不是毫无所觉。若周围的人整日为此不安,定会影响到对方的情绪。 所以他与其徒劳无功地担心所谓的风险,还不如让自己放宽心。 世人总爱杞人忧天,殊不知很多不好的结果,恰恰是过分忧虑导致的。 此番过来庄子里,余承闻原本是打算多住几日的。 但他想到了裴斯远的话,便觉得自己若是太紧张,反倒会让余舟也紧张。 于是他只待了一日,便回了京城。 只是从那之后,他隔三差五便会寻个由头过去看看余舟。 随着秋日渐深,庄子里的凉意也越来越重。 余舟身上的衣服,从薄衫渐渐变得厚,身子也一天比一天笨重。 这段日子,裴斯远已经很久没和余舟亲近过了,每日最多只敢亲亲他或者抱抱他,更过激的事情是丝毫不敢再做了。 随着腹中的胎儿一天天长大,余舟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厉害。虽然已经做了几个月的心理建设,可想到不久后自己就要真的面临开刀的问题,他还是怕得要命。 别说是在这种条件下开刀了,哪怕是在现代社会,余舟估计也照样会害怕。 “又做噩梦了?”裴斯远小心翼翼将人揽在怀里,伸手帮余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余舟刚从梦里醒过来,这会儿还有些恍惚,但身体却由于害怕而紧绷着。 “我梦到……”余舟看向裴斯远,“我梦到我……” 裴斯远捧着他的脸,凑到他唇边亲了亲,“不怕,我一直陪着你呢。” “裴斯远,你说我会不会……” “不会。”裴斯远不等他将话说完,便打断道:“濯音如今都能奏琴了,你忘了吗?” 濯音比余舟开刀要早数月,当时章太医他们的技术与现在相比不知道差了多少,如今只会更有把握,胜算也只会更大。 “你抱抱我吧,我害怕。”余舟道。 裴斯远闻言将人揽得更紧了些,一边慢慢轻抚着他的后背,一边温柔地亲吻着他。 直到后半夜,余舟才慢慢变得安稳,呼吸也渐渐均匀了。 次日,章太医循例来为余舟诊脉。 大概是因为余舟昨晚做了噩梦,他的脉象稍稍有些不稳。 “要不要开点安神的方子?”裴斯远问道。 “余舍人这几个月保养得宜,腹中胎儿很健康。”章太医朝两人道:“依着老夫之见,既然是要剖腹取子,倒也未必要等到胎儿发动,我们可以将这个时间提前。这样既能提前准备,也避免余舍人多受腹痛之苦。” 毕竟,算着日子的话,余舟肚子里的孩子比当初濯音的孩子出生时已经大了一些。 “这样孩子不会有事吗?”余舟问道。 “余舍人放心,老夫已经知会过了一个最擅照看婴幼儿的同僚,有他相助定能保证小公子无虞。”章太医道。 裴斯远闻言一怔,表情当即十分复杂。 先前章太医曾询问过他们,是否想提前知道胎儿的性别。 当时余舟极力阻止,说想等生下来之后再看,留点悬念。 可方才章太医一时不查,竟直接说漏了嘴。 小公子,可不就是男孩吗? 裴斯远拧了拧眉,生怕余舟提前知道了结果会失望。 可没想到余舟这会儿正在担心别的事情,看上去竟是没有留意到这句话。 “那依着太医之见,什么日子合适?”裴斯远问道。 “两日后是个好日子,两位觉得如何?”章太医问道。 裴斯远闻言看向余舟,余舟一脸无措,显然是紧张过了头。 但这种事情,紧张也必须面对,且早晚都躲不过。 若是让裴斯远选,他倒是宁愿早一些结束,也好让余舟少受几天的苦。 “我……”余舟抓着裴斯远的衣袖,看起来有些不安。 “就两日后吧。”裴斯远握住他的手道:“万一再等几日,他提前想出来了,到时候你还要经历腹痛之苦,你忘了当时濯音了吗?” 余舟当然记得,当时濯音被人抬过去的时候,疼得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听人说过,说生孩子时肚子会特别痛,疼痛级别比捅刀子都要痛上无数倍。 这么一想,开刀反而不那么吓人了。 于是,他们便依着章太医的建议,将日子定在了两日之后。 自从做了决定之后,余舟反倒不那么紧张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