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就懒在租来的小舟上不动弹。 她一觉睡到晚上,因为要保证充足的睡眠来进行晚上的表演……啊不是,偶遇和邂逅。 小娘子推开窗子,眼前月色朦胧,落星点点,景象是极美的。 雀蝶撩了帘子从外面回来,神色紧张,“小姐,奴婢刚才偶遇一位船夫,他说昨夜这里有艘画舫失火了,五城兵马司为了不引起恐慌,封锁了消息。” 这块地方本来就僻静,昨夜失火之事怕是没多少人知道,五城兵马司又把消息封住了,也怪不得苏知鱼不知道。 “失火了倒也没什么大事。” 怕就怕沈庭安不来了。 “小姐,五城兵马司就算了,奴婢好像……还看到锦衣卫了。” 锦衣卫? 苏知鱼知道锦衣卫。 锦衣卫之恶名,就算是远在苏州,她都如雷贯耳。 听说那锦衣卫是圣人走狗,就喜欢到处游荡抓人。她一介商户女,肯定跟锦衣卫搭不上关系。 “咱们是良民,不怕。” 安慰完雀蝶,苏知鱼撑着下颌继续等,又等了一会儿,眼见夜幕越来越沉,终于是沉不住气了。 “夜半都过了,人呢?”难道因为昨晚画舫失火,所以今日就不来了? 雀蝶也是一脸迷茫,“奴婢也不知道。” 苏知鱼蹙起秀眉,“初五夜半时分,哪里不对了?” 雀蝶想了想,表情变得极其古怪,“小姐,现在……好像是初六了。” 苏知鱼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所以,应该是昨天晚上的夜半时分?” 怪不得这河上一个鬼影都没有! “回去!” 苏知鱼气得不行,让雀蝶赶紧去找船夫。 雀蝶一叠声应了,提裙上岸去找船夫。 河面上水波荡漾,小舟前挂着的那盏半旧的风灯发出“吱呀”声,晃得光影混乱。 苏知鱼正趴在凉榻上声闷气,突然,小舟前挂着的那盏风灯灭了。 小舟猛地倾斜了一下,拴在岸上的绳子也脱了出来。 小舟被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蛮力往河中心推去。 苏知鱼原本就有气,这下子更生气了。 她以为是船夫粗鲁行船,便带着几分小脾气朝外头喊,“雀蝶?雀蝶!”虽带气,但小娘子说话时那股子娇嗔软糯却半丝不少。 明明是在生气,却像是在撒娇。 外头,凤仙粉的布绢幔帐被鼓出一块奇怪的弧度,然后又迅速消下去,留下一层薄薄的暗色水渍。 船舱外没有人应声,苏知鱼气闷的起身,刚刚推开舱门,眼前一黑,迎面撞上一个人,将她推回了船舱里。力道之大,充斥着一股蛮横的霸道气。 船舱内没有灯,门窗也关上了,只剩下一点薄薄的月光水色从糊着纱布的窗户格子里透进来。 黑暗中,男子着一袭看不清颜色的锦衣,满身湿漉,坚实的手臂紧紧箍着苏知鱼的腰肢,因为没有刻意控制力道,所以勒得小娘子面色煞白,只觉自己的腰都快要被折成两半了。 男人!匪徒! 苏知鱼欲惊呼出声,可那只湿漉的手掌带着炙热的温度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 小娘子面白脸小,男子的手又大又粗,蒲扇似得盖照下来,还是那种没有磨掉毛刺的蒲扇。 苏知鱼虽从未与男子如此亲近过,但这等危急时刻,她也顾不上什么清誉体面,只求能活命就好。 开玩笑,贞洁哪里有命重要。 “不许叫。”男人的胸膛贴着苏知鱼的后背,沙哑的说话声从头顶传来,预示着这个男人比她高出一个头不止,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这道声音在空寂的船舱内如清晨暮鼓,天然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唔。”苏知鱼软绵绵的发出一个闷音,表示同意。 终于,那只手从她脸上移开。 她大口喘气,香腮绯红,是憋的。 “这位壮士,钱在榻下。”小娘子声线柔软,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娇气。 禁锢着她的男子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身型一顿,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 这份示弱般的讨好并未让男子放松警惕。 夜色迷蒙,男子清晰修长的手攥着一柄匕首,抵在苏知鱼脖颈间。 冰冷的匕首贴着温热的肌肤,小娘子呼吸一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