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若不是皇帝与太子的首肯,他根本无法深入大内一步。 难道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疏远,被分手?苏晏不甘心,也不放心,还很恼火。 无论如何,得找到个机会单独面圣,向皇帝一问究竟。 苏晏往东华门去,边走边冥思苦想,身后有人一巴掌搭在他肩膀,吓了他一跳。 “愁什么呢,跟了你一路都没发现。” 苏晏转头一看,是豫王。 印象中,方才在朝会上没看见豫王,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豫王仿佛猜透他心中疑惑,道:“我刚从母后那儿出来,在奉天门旁的夹道里看见你与小内侍说话,就一路跟着了。怎么,还不死心呐?” 苏晏自嘲地笑了笑:“判死刑也得给个犯由吧。我想弄个明白,就这么难?” “弄明白之后呢,又如何?”豫王仔细端详他,“求我皇兄再垂怜垂怜?” 苏晏心里流血作痛,面上却恢复了平静,甚至显得有些冷漠:“他若无情我便休,垂怜什么?双方能放下,不生嫌隙,就做回君臣;做不回,我自有我的去处。” 豫王朗声笑道:“好,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左右没人,他把苏晏往自己怀中揽。 苏晏挣扎着想脱身,豫王一句话浇熄了他的怒容:“今夜我送你进宫,让你单独见他。” 第268章 不一定是你的 “——又回京了?” 慈宁宫,太后手上力道用错,金剪子“咔嚓”一声,把瓶中正在插的万寿菊花枝给断了头。 涂了大红蔻丹的手指将花朵揉个稀碎,太后把金剪往桌面狠狠一拍:“与太子弄出了这等丑事,他竟还有脸回京!” 大宫女琼姑忙拿起金剪,怕不小心掉下桌面,扎了太后的脚,嘴里道:“太后息怒,保重凤体。” 太后恨然咬牙:“此人真是不识好歹!远远地外放出去也就罢了,非得回来恶心我。太子因为他被贬去南京,他还想做什么,继续勾引皇帝,还是城儿?” 琼姑道:“若无皇命,他怎敢擅自回京?不过据奴婢所知,皇爷这两日并未召见他,朝会上也没让他说话。” 太后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看来皇帝还没被他迷到神智不清的地步。不过,这个苏十二还是留不得。明面上不好动的话,就找人暗中把他清理了罢。” 琼姑点头,问:“是要体面的,还是不体面的?” 太后冷笑:“我不管他死得体不体面,只要人没了,我心里就舒坦了。” 琼姑知道,太后是把东宫那件事带来的所有怒火,都发在这个苏晏身上了。 三个月前,七夕之夜,太子在东宫顶撞皇帝,期间还不慎打碎了个大花瓶。这事太后当天便已知晓,且听说起因是太子坚决不肯纳妃,将内监呈上来的候选女子画像一把火烧了。 太后虽不喜朱贺霖,但立太子妃毕竟涉及储嗣大事,是她分内该管的,便想着与皇帝合计一下,挑个清白人家的女娘指婚,由不得太子不同意。 谁想东宫书房那口大花瓶里另有玄机,皇帝一见龙颜恚怒,狠狠申饬过太子后,却亲手收拾了瓶中之物,似不欲被人知晓。 待皇帝与太子离开后,随侍圣驾的一个叫“永年”的內侍偷偷留了下来,在东宫书房角落里细细搜寻,发现两张飘进夹缝里被遗漏的纸页,于是藏起来,去慈宁宫呈给了太后。 太后这才知道,皇帝发怒的是什么,掩饰的又是什么——竟是太子亲手所绘的春宫图!图上太子与苏晏二人极尽龙阳秘戏,画面之间还夹以市井秽言浪语,诸般淫态简直不堪入目!太后见了,差点没当场气厥过去。 在太后看来,朱贺霖顽劣无德,实不配为一国储君,若不是皇帝维护,早该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如今更是坚定这个想法,便想借此机会,将此事抖落出去引发朝野非议,从而逼皇帝做出表态。 还没来得及出手,皇帝就亲至她宫中,索要那两张图画,太后不肯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