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府与兵部无权调动。 后来,内阁相权逐渐坐大,历任皇帝在与文官体系的博弈中,兵权逐渐流失。尤其是金吾、羽林等十九卫,因为掌的是皇城的值守巡警,由五军都督府接管。 到今上继位时,由皇帝直接统领的、比较灵活机动的,也只有锦衣卫与腾骧四卫了。 其中锦衣卫约八千人,腾骧四卫有四万余兵马。 这些都是放在明面上的。 朝堂上下皆以为,锦衣卫与腾骧卫是皇帝的利器,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皇帝手里其实还藏有一张真正的底牌。 那便是平时隐、乱时出的孝陵卫。 这张底牌是只属于皇帝的秘密武器,只有当储君以正当手段继承帝位时,才会从上一任皇帝口中得知启动的方法。 苏晏听到这里,诧异道:“既然新君继位时才会传授,皇爷为何在一年前就将锦囊交予我?莫非那时就料到了小爷会有今日之困境?” 朱贺霖也百思不得其解:“父皇春秋鼎盛,传承之事远在数十年后,我也想不通,为何父皇会突然将孝陵卫的秘密告诉我。或许……他在京城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不好调动明面上的锦衣卫与腾骧卫,所以才打算出动孝陵卫?” 苏晏立刻想到了昨夜接到的“废太子诏书”,更加怀疑那是一封伪诏。 京城一定出了大变故,足以翻天覆地的那种。而皇爷早在一年前,就有所预感和布置,所以才未雨绸缪。 朱贺霖赞同他的这个推论。 梅长溪则说:“何等绸缪都与孝陵卫无关。我身为指挥使,只认天家信物。无论是哪位皇子,只要能召唤出孝陵卫,梅某就奉他为下一任的君主——除非君主不信我、不用我,那就另当别论。” 朱贺霖对他颔首:“小爷当然信你。父皇密旨上说了,南京梅家,自开国起就担任孝陵卫指挥使。第一任梅指挥使是大铭开国长公主的儿子,如此说来,你我虽不算同气连枝,亦是血脉相通,将来也必能君臣相得。” 苏晏为太子的这番话暗暗点头:小朱待人处事越发成熟圆融,懂得收服人心了。 果然,梅长溪深受感动,起身抱拳:“太子殿下信重梅某,不以为外人,梅某必报以赤诚忠心。” 朱贺霖反问:“有多忠心?” 梅长溪被问得一怔。 朱贺霖紧盯着他,脸色微妙:“跟着小爷造反呢,敢不敢?” 苏晏:“……” 刚夸的你什么?啊?你就给我胡说八道!这不让人省心的崽儿! 他正要开口救场,朱贺霖不动声色地按住了他的手背。 于是苏晏闭了嘴,静观其变。 梅长溪错愕过后,一脸惊疑不定,纠结片刻后,忽然云开雾散地笑起来:“小爷险些将我绕进去了!能拿到孝陵卫的虎符,就说明小爷是皇爷认定的继位者,那么跟着小爷能造谁的反?自己的反么?” 朱贺霖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全因我未接到回京的诏命,又担心京城出事,想要冒着抗旨的罪名回北京,只不知你愿不愿助我,故而有此一问。” 抗旨回京?梅长溪心中有些踌躇。 这是掉脑袋的大罪。倘若只是自己一人,跟着太子出了事也认命。可他身后是三千名孝陵卫的战士,他们有家,有父母妻儿,自己如何能以一念定他们的生死? “……小爷可想过,派人去京城打探一下,究竟是什么情况?”他建议,“非我惜命,是为了小爷的回京之举不被朝野上下质疑。” “来不及了。”朱贺霖道,“你可知,昨夜有人冒充锦衣卫来传伪诏,意图刺杀我。” 梅长溪大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