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扫了一眼,没二话,直接将纸给撕成了两半。 只是不待沈妄将它们更进一步撕成碎屑,两张碎纸突然无火自燃了起来。 沈妄瞳孔一凝,极快地将纸扔开,燃烧之后的灰烬却化作一点星芒,拐着弯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不烫也不疼,只是削薄到青筋显著的手背上出现了一抹靓丽的火纹。 江奕道:血契已成。 沈妄盯着那抹火纹,脸上好似写着不敢置信。 半响,平心静气,举着手问:你们妖怪和凡人结契都这么市井无赖? 沈妄说他是神仙也好,说是妖怪也罢,总归道士和僧人都拿他无可奈何,也不用江奕再去想暴露之后明面上能用的身份。 我讨厌拖沓。 若本王违背契约上的内容会怎么样? 江奕特地停顿了一下,再用毫无起伏的语气道:你猜。 ...... 揉捏眉头,沈妄下了床塌,对着门外道:来人! 守在门口的沈二立时抱着雄黄酒冲了进来:王爷,是不是那妖孽对您 更衣。沈妄面无表情地道,本王要去楚楼吃酒。 沈二:...... 江奕看着沈妄,手中是一张写有相同内容的契纸。 从上往下数,第三条赫然便是:戒烈酒。 [难道任务对象并没有相信宿主的话?] 也许罢。 立血契哪有这么简单,以江奕现如今手头可用的全部积分,充其量也只能弄出一个玄乎点的场景罢了。 至于对方手背上的印记,不过是用难洗的红墨水再加荧光粉罢了。 [连宿主也拿不准吗?] 江奕摇了摇头。 迄今为止,沈妄的态度说抗拒也抗拒,但说顺从也顺从。 甚至是小抗拒,大顺从。 以家仆们风风火火的行事风格来看,沈妄对事应当是雷厉风行,王府受他管辖,所以才维持了这一习性。 以朝臣对沈妄避之不及的态度来看,沈妄此人应是睚眦必报,不会允许与他作对的人在面前瞎蹦跶。 也正是因为这样,沈妄的委身顺从才处处透露着不和|谐的地方。 在7号位的记忆中,江奕很少出现犹疑不定的情况,对此表现出了莫大的诧异。 江奕无奈地戳了一下7号位的额头。 以前做事太利落,老七把他神化了已经。 但他终究只是个人,并非神,想要彻底看破一个人还是太难了。 顿了一下,江奕瞄向换好了衣服的沈妄。 虽说无法彻底看破,但有一点江奕可以确定。 沈妄不是会因为一时不忿而跑出去吃酒的人。 存疑的心理一直持续到王府马车驶到楚楼门前。 青堂瓦舍,雕栏玉砌,眼前是一座高大的阁楼,只是大门紧闭,好似并不准备迎客。 这很正常,像秦楼楚馆,勾栏阔院这一类的地方,白日向来是不营业的,唯对一类人特例,那便是尊客。 作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沈妄当然是这尊客之贵。 远远瞧见恭亲王府的车驾,二楼赏景的老鸨嘴角一咧,手持小圆扇,提着裙摆,飞快便下了楼。 当沈妄走下马车时,老鸨也扭着妖娆的水蛇腰,妩媚作笑迎了上来:王爷可是来找青青姑娘的? 江奕盘膝空中。 分明老鸨脸上的妆粉都快扑面而洒了,也不知道瞅见一点污渍便直蹙眉的沈大王爷是怎么忍下来的。 不但忍了下来,还对人老鸨勾起了唇角。 见沈妄迈步往楚楼内走,江奕未作声制止。 和之前一样,他打算再等等。 若沈妄真打算犯忌,等到酒杯端起来的时候再出手也不迟。 众目睽睽之下,吓不了沈妄,能吓住了楚楼的管事人也是极好的。 长此以往进行下去,即便沈妄官大势大,她们想让沈妄醉酒恐怕也得斟酌一下。 如此思索着,江奕跟在了沈妄的后头。 然而就在快要入门的时候,前方好好走着的沈王爷突然脚步微停。 神色淡漠,侧身往后看了一眼。 江奕面露疑惑,心有所感地看向了对街马棚。 好像没什么不妥。 就是其中一匹马有点躁动不安,一直在撂蹄子。 撂蹄子...... 刹那间江奕脑海警铃大作! 拽着沈妄躲开一旁,又在极短的时间内推开老鸨 就在他做出此举的后一刻,一匹马竟是对直冲撞了过来! 恐慌的叫声吵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