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喝玩乐到下午才散,各回各家。 姜棠站着宫门口等陈宴清来接。 得空的时候,她仰头看看这天,怔了怔。 她死的前一天晚上,也是这种天,黑的很快却没有星星,她睡不着就坐在窗边,别人说她是看向自由,只有姜棠知道……她是噩梦了,所以才会看向战场,看向亲人。 后来一夜未眠,孟舒来了。 她说父兄死了,姜棠信了。 那也不是轻信。 而是不久前她真的梦到……父兄死了。 所以她一跃而下得以新生。 陈宴清来时,看见姜棠这副仰望星空,寂寥安静的神情,忍不住心里跳了跳。 就连李陌都皱眉,“你夫人这是怎么了?” 姜棠这才瞧见他们,“你们来了,我没事。” 两人都不信,姜棠知道他们聪明,只能补充道:“我想我父亲了。” 陈宴清看了她一眼,把人牵过来,这时候宫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 李陌害了一声,笑道:“这有什么,算起来今年也是姜老姜家述职的时候,等打完最近这场仗,说不得就收拾起来准备回来了。” 可按照前世的记忆,姜延没能回来述职。 他会在年底遭遇别人的突然袭击,又一次半道折返上了战场,只是这一仗不知怎的异常艰难,孟舒说父亲吃了败仗,疆场之上被敌军……被敌军五马分尸。 头颅悬挂于北关曝晒三日,最后惨遭秃鹫分食。 姜棠赶忙掐了自己回神。 “今日入宫,没出什么事吧?”陈宴清盯着她问。 姜棠摇头,还在想该怎么为父亲避祸,“没有啊。” 李陌说:“孤就说嘛,他最近忙于那啥的事情,根本分不出心思,你这招引蛇出洞不管用,一天了都是风平浪静。” 陈宴清却不认同,“殿下,风平浪静之下,往往藏着更深的风暴。” 他其实一直很疑惑,皇帝有能力手段强硬一些,却一直不温不火,利用沈安、沈媛、李坤来制造矛盾,又像小打小闹,没能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他究竟,要做什么? 就连陈宴清都看不明白。 姜棠闻言眉眼一抬。 风平浪静之下,藏着更深的风暴吗?这让她心里越发不安。 “没事,先回家,殿下入宫去吧。” 陈宴清牵着姜棠上了马车,可能是瞧出她情绪不高吧,遇上街上没有收摊,陈宴清便提议带姜棠逛逛。 这一年来姜棠迷上了逛街,陈宴清对此敬谢不敏,大多的时候都不会陪她。 下车后正巧碰上一个卖糖葫芦的,陈宴清买了一串,硬塞给姜棠,“拿着。” 姜棠便拿着,陈宴清付钱。 等付完的时候,瞧见她小口小口吃的开心。 陈宴清这才勾了勾唇说:“我让你拿着,你怎么给我吃了?” 姜棠愣了愣。 “不是,给我的吗?” “你觉着呢?” 姜棠看他调笑,脸有些红,别过头不吭声,只伸手还给他。 陈宴清眼里带着笑,“姜棠,怎么我说什么你信什么啊!” 姜棠抬眸,眼睛圆圆的。 陈宴清软了心肠,伸手沾下她嘴角的糖衣,“就是给你的,吃吧。” 姜棠才知道,自己又给他耍了,抬脚踩他一下走在前头。 陈宴清跟着她说:“脾气怎么这么大,你还没及笄吗?” 姜棠说:“我十八了。” “真及笄了?” “恩。” 陈宴清拧眉不解,“那怎么跟孩子似的,老踩人脚呢?” 姜棠不说话了,脸颊鼓鼓的,含着果粒,看着平白多了几分开心。 陈宴清看着,也跟着开心。 两人就这么走着,走回了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