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越来越奇怪,按理二哥喜欢的东西,她再不耐烦也会跟着学,为何她对棋子全然陌生呢?她想着,便问了出来:“既然如此,当初二哥为什么不逼着我学?” 陆珩微微停顿,旋即笑着说:“二哥哪舍得逼你。不喜欢不学就是了,我们兄妹没必要什么都一样。” 是吗?王言卿垂头,低不可闻喃喃:“可是,我想和二哥一样。” 陆珩听到了,他眼睛动了动,正要说什么,外面传来灵犀的禀报声:“指挥使,有外客来了。” 以陆珩的职位,过年想来和他套近乎、走门路的人数不胜数,陆珩不想和这些人耽误时间,一概拒了。能让陆家门房不敢推拒的唯有几人,灵犀还专门过来通禀…… 陆珩目光扫过王言卿,心里已经有数了。陆珩问:“是谁?” “镇远侯。” 陆珩毫不意外,他笑意不变,但眼睛里的光一下子变冷了。王言卿看出来二哥心情不好,同样皱着眉问:“他来做什么?” “还能为什么,有些人贼心不死。”陆珩将手里的棋子放回棋盒,对王言卿说,“卿卿,这种讨人厌的苍蝇你就不用见了。你先回去,一会我去找你。” 王言卿点头,毫无二话站起来,轻轻福身:“二哥,我先走了。” 陆珩坐在原位,看到王言卿往门口走去,一言不发,任由丫鬟给她系上斗篷。她换了身全新的云锦袄裙,上面是对襟白绫长袄,领口和衣襟缀着金纽扣,因为在家里,她里面没有穿太厚的衣服,长袄肩膀、腰身都很纤细,过了腰后骤然变宽,在膝盖处分叉,露出下面茜红色马面裙。裙褶打的细而讲究,将白绫袄下摆微微撑起,显得她腰身尤为纤细柔美,隆重又端庄。 陆珩有一下没一下拨弄棋子,无声打量王言卿换衣。他看了一会,不得不承认她这一身赏心悦目。今日过年,她不能像往常一样穿一身素,所以穿了茜红长裙,但陆松的孝期毕竟还没过,她特意挑了白色的长袄,用大面积的白压淡红色。这套白绫袄用的是松江府出产的绫布,质地上乘,光泽感尤好,虽然颜色素,但穿着丝毫不显寡淡,反而有一种低调内敛的贵气。 陆珩不喜欢不知轻重、无理取闹的女子,但她在这方面却过于乖巧懂事了。主动替并不存在的养父守孝,听到陆珩有客,毫无怨言就离开。她知不知道,陆珩要见的那个人,才是真正从小对她好、一直在寻找她的二哥哥? 她如此乖巧,有时候都让陆珩不忍心再骗她。然而这份不忍心,终究只有瞬息。 王言卿在袄裙外披了白色狐裘,远远对陆珩行了礼,便折身出去了。陆珩微笑着目送她离开,等人走后,陆珩才从棋盘边站起身,慢慢走到明间。 陆珩等了一会,忖度王言卿应该走出去了,才对人说:“带镇远侯进来吧……” 他话音没落,外面传来下人惊慌的声音:“镇远侯稍等,指挥使现在不方便见客……” 陆珩脸色顿变,猛地站起来。 王言卿还没走远! 没有拜帖直接登门是很失礼的举动,但是傅霆州根本顾不得。他以为他表达了态度后,陆珩怎么都该有行动了,但陆珩一转眼就去查案、抄家,完全没有送王言卿回来的意思。傅霆州以为陆珩确实忙,耐着性子等了十来天,结果杨首辅都辞官了,还是不见陆珩交人。 傅霆州便明白,陆珩没打算放人。傅霆州忍无可忍,直接闯上门来,想找陆珩说个明白。陆家是锦衣卫世家,府中奴仆都会些功夫,但傅霆州也是将军之家长大的,陆家奴仆拦不住他,又不敢真的动手,只能一边派人去给指挥使传信,一边虎着口气吓唬傅霆州。 傅霆州哪里耐烦听这些,他大步闯入陆府正院,眼角余光隐约瞥到一道白色身影,穿过回廊,从角门走了。 傅霆州骤然停住,他呆愣了片刻,拔步朝那个方向追去:“卿卿……” 这时候正房的门猛地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