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手轻脚告退。 皇帝想起几日前的事情,张敬恭给他拿来一份草稿,说夏文谨指使手下人拥立太子。剩下的话张敬恭没说,但皇帝是个十分多思多疑的人,皇帝忍不住想,他还春秋鼎盛,夏文谨却主张立太子,意欲何为? 皇帝越想越生气,张敬恭低着头,就像没发现皇帝的脸色一样开口,说皇帝可以按兵不动,等再过几日,看看会不会有人上呈奏折。 皇帝同意了,没有发作。等了几天,果然等来了一封相同的奏折。皇帝当时气狠了,下令将上疏之人逮入廷狱,狠狠审问。这几天皇帝怒气消散,渐渐觉得前几日之事有疑,结果刚好在今日,孙曹两人送来了偷听到的薛侃、彭泽谈话。 若说前几日皇帝发的是最表层的火,如今,才是真正动怒了。皇帝静静想了一会,叫张佐进来,说:“传陆珩进宫。” 作者有话说: 皇帝:我真生气了,你们完了。 *** 朕惟阴所以相阳,若地之承天者也。夫为妻纲,妇道曰敬顺而已矣。元配既早失,乃因助祀不可无人,列御不可无统,遂推张氏为皇后。恩礼之所加遇,时甚近。乃多不思顺,不敬不逊屡者,正以恩待。昨又侮肆不悛,视朕若何。如此之妇,焉克承乾?今退闻退所,收其皇后册宝,天下并停笺,如敕奉行。——《明世宗实录》 第78章 伴虎 陆珩进入乾清宫,在东暖阁给皇帝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挥手:“免礼。朕今日叫你来,是有一桩事让你暗查。” 皇帝特意说了暗查,而且暖阁里没有太监,连随侍惯了的宦官都打发出去了……陆珩心里转了转,大概有数了。他垂着眼帘拱手,说:“臣愿为陛下分忧。不知,皇上想知道何事?” 皇帝将手边的折子递给陆珩,说:“你来看看。” 没有太监代劳,陆珩只能自己走上前,从皇帝手中接过奏折。这是两个叫孙应奎、曹汴的小官呈上来的折子,说他们无意偷听到薛侃和吏部侍郎彭泽的谈话。因为兹事体大,无法抉择,所以密报给皇帝,请皇帝定夺。 陆珩很快看完了,随后放下折子,面露沉重。 皇帝依然十分随意地坐在龙椅上,闲聊般问:“你怎么看?” 陆珩一点都不想发表看法。储君绝对是历代帝王共同的最忌讳的话题,而皇帝还尤其多疑,陆珩要是一句话说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在皇帝心底埋下猜忌的种子。 陆珩露出沉思的样子,这种事情不能脱口就谈,那样皇帝会觉得他早有准备,但也不能思考太久,皇帝会怀疑他的用心。 陆珩把握着度,不长不短地“思考”了一会,说:“臣不明其中底细,不敢断言。不过,薛侃前些日子咬定奏折是他自己一人所写,如今突然改口;那两个小官审问了多日都无果,昨日却听到这么完整的对话,臣觉得,这其中恐怕有诈。” 陆珩先暗暗把自己摘清,无论夏文谨和张敬恭谁想拥立太子,都和陆珩无关,陆珩对此一无所知。再然后,他站在皇帝的立场上,分析这些人的疑点。 陆珩掌管情报,对折子上这些人都有了解。薛侃是个一根筋的文人,读圣贤书读傻了,有些不切实际的天真;孙应奎、曹汴虽然油滑,但绝无暗算首辅的能耐,要不然,他们的官职早不止给事中了。无论薛侃还是孙、曹,都不会没事编排首辅的闲话,在他们的视角,这些多半是真的。 但是却不能这样和皇帝说。在皇帝看来,他身边所有人,文官、武官、勋贵、藩王,到皇后、妃嫔、宫女、太监,每一个人都可能欺骗他。如果首辅都在说假话,那怎么知道这两个小官说的是真话呢? 陆珩要做的就是顺应皇帝的内心,说这些人确实有可能欺上瞒下,需要严查。 陆珩的话无疑就是皇帝想听到的答案,皇帝神态微微放松,说:“你言之有理。大皇子刚刚降生,这些人就不安分了,你去查他们私底下都做了什么,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 张敬恭和夏文谨各执一词,张敬恭说夏文谨有意拥护太子,而夏文谨这边的证据显示,是张敬恭提前给夏党下套。皇帝谁都不相信,他需要知道所有事情的经过。皇帝信不过刑部也信不过内阁,唯独陆珩查,他最放心。 陆珩眼眸动了动,知道这桩事闹大了。现在皇帝心情变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