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双手捏在一起,没有章法地揉来揉去,一面偷觑着妇人,一面舔着干涩的嘴唇不敢说话。 文卿缩回身体,不敢再看。正要回房去了,身后突然传来她娘的一声怒吼: “够了!” 妇人仓皇而狼狈地拍案起身,身形不稳,春桃与婆子连忙将人扶住,她抓着婆子的手臂,食指指着媒婆传来声音的方向,“滚!给我滚!” 随后便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文卿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片刻,她娘从她面前走过,摇摇晃晃回了房间去。 文卿打了个激灵,媒婆面露不忍,拖着步子哀叹离去。不时,她的身后传来摔砸东西的声音,春桃与婆子惊慌的阻拦声乱成一团。 她艰难地动了动步子,胸腔沉重起伏,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战栗、紧绷,呼吸变得粗重。 几乎要窒息的时候,伴随着婆子一声凄厉的惊呼,屋子里摔砸的声音停下了—— “夫人!您怎么了夫人!” “夫人!” “赶紧去叫郎中啊!” “哦、哦!” 春桃仓皇从屋里跑出来,在文卿的面前一闪而过。 她娘晕了,郎中前来诊脉,除了寻常对其熹弱病脉的惊讶,写了张方子,说需多修养,多的其他没说。 文卿拿着方子上街买药,也是趁着这个由头好喘口气罢了。 买好折返回来,她却不由再次来到鹤生的门前驻足。 此时院子的门上多了一块深色的门楣,上面写着“留春”二字,没落锁,门楣隐约传来铮铮剑鸣。 她心中一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忙推门进去,却看见是上回见到的那个少年在院子里练剑。 绣花鞋踩断了地上的树枝,吧嗒一声,院子里的人停下动作看过来。 这厢见是她,便收剑走到她面前道:“鹤生出去了,姑娘下、啊不,晚上或者明日再来吧。” 虽然少年已经把剑收到了身后,但文卿依然认出那剑把与剑鞘的木质同鹤生的手杖是同一种,深如玄黑,光泽却是一种十分漂亮的棕红色。 两日累积的失落这时化成了愠怒,文卿瞪着他,质问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见她生气了,少年一下得意地无以复加,登时没了稳重,孩子气地仰起脖子,炫耀道,“鹤生的院子就是我的院子,我想来就来。” 说罢,还从腰间掏出一把钥匙,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嘿嘿,知道这是什么么?是这个院子的钥匙,嘿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他打旋绕着文卿转了一圈,幼稚地将钥匙圈儿在手指上转着,“你没有吧,我就知道鹤生没有把钥匙给你,我劝你别知趣了。” 他不光可以称呼那人的道号,他甚至还有这个院子的钥匙。他似乎总是对鹤生的形踪很清楚,而自己,只能等着那人回来,或者等那人主动来找她。 文卿瞪了他一会儿,一时委屈得无以复加。 她突然发现原来他们跟她与鹤生之间这种虚浮的关系是不一样的,他们好像是实实在在的亲密的关系,他们好像非常了解彼此。 或许在鹤生看来,她们什么也不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