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说的也没错,之前她一直以为道士惯是可以娶妻生子的,但是全真道士与正一道士又有不同,全真跟和尚差不多,纪律严明,一般按鹤生这种入世多年的,已算是居士了。 只是鹤生是打小出家的,过惯了这种日子,因此即便入俗了,也还是一身出家人的做派。 “我破不破戒,都不少这口酒。”鹤生一口回绝。 “你不喝?行,我找其他人陪我。”舒宜冷笑,随后便冲着厨房招手,“诶,那边的那个小哥,来,过来一下。” 厨房里,春桃正在厨房给她们做下酒菜,大元则打下手烧火,这厢听见舒宜的声音,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待舒宜点头,适才慢吞吞站起身,向她们这处走来。 鹤生的视线随之看去,文卿察觉到她的身体因为警惕微微一僵,她盯着舒宜的视线带上了敌意。文卿忍俊不禁,连忙招手,“没什么,她叫着玩的,你回去吧。” 舒宜得意地看着鹤生挑眉,“正好文卿旁边还有一个座位,你不陪我,那我只能让那小子陪我了。” “行,喝就喝。” 鹤生原本不是一个受用激将法的人,但是由此也不难看出,她依旧防备着大元。文卿想,那这些日的和善想必也是装的。 文卿按住鹤生已经握住酒杯的手,“你喝过酒么?” 她摇头。她也从来没想过喝酒。 “慢点喝,可不能灌,你要是醉了,还得大元来扛你的。”文卿转与舒宜道:“你也悠着点。” “知道了知道了,”她不耐烦地摆手,“胳膊肘往外拐的,你尽向着她吧。” 说罢,跟怄气似的,一杯灌下了肚子。 喝得快,酒劲上来得也快,不过一会儿她的脸就红了,她继续倒满一杯,按着鹤生的手跟自己碰杯,鹤生慢条斯理喝下,动作依旧斯文。 二人一来一往,小半坛子喝下了,此时梁舒宜已经红到脖子根了。她很少红到这种程度,往常她也不会让自己这么狼狈。而此时鹤生脸上却仍是一片淡白的颜色,像喝的白开水。 梁舒宜手掌托着脑袋,喃喃道:“混账的东西,说不会喝酒,诓我。” 文卿给鹤生倒了一杯茶,“感觉难受么?” “我看她比较难受的样子,”鹤生把茶推给一旁的舒宜,嘲讽道,“梁大小姐多金贵呢,被逼着喝了你一点酒,还得受你的骂。” “别叫我梁大小姐,我现在已经不是梁大小姐了!”舒宜突然挥手怒道。 茶杯一翻,茶水溅在鹤生的衣服上,鹤生不悦地啧了一声,“不识好歹。” 文卿心下一惊,连忙追问:“舒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舒宜听见她关心的声音,蓦地鼻子一酸,起身往她的旁边蹭,声音发抖地唤她:“文卿……” 舒宜扑进了她的怀里,咿咿呀呀地哭起来,文卿抚着她的背安抚,“我在我在。” “文卿,我能不能也住你这里……” 原来她因为家里弟弟成亲,家里便想把她再嫁出去,她不从,便同她爹吵了起来,她爹是武官,脾气大,舒宜也不肯服气,一时间难以平息下去,她爹便把她赶了出来。 其实这也不能说是赶,在文卿看来,这不过是两个倔脾气的气话罢了,以往这种事情发生了太多次了,因此文卿并没有放下心上,只是拍着她的背,轻声哄道:“行啊,你明天就搬进来,房间给你准备着呢。” 说罢,她便看见鹤生投来不悦的视线。 而梁舒宜这厮也很自觉,蹭了一会儿便爬起来,“还是算了,免得被人记恨死。” 闲话聊说,梁舒宜又嘟囔了两句就走了。夜已渐深,文卿与鹤生相视,然后皆是叹了一气。 “这酒鬼。”鹤生喃喃骂道,感觉口中苦涩不堪,便灌了一口桌上的茶水。 这时,大元端着两个碗从厨房出来,“梁掌柜走了?” “刚走。” “不巧了,”他走到鹤生的面前,将其中一个碗端到她的眼下,“道长,这是醒酒汤。” 鹤生道:“行,放着吧。” 碗内是深色的液体,一股红糖与生姜混杂的气味。少年一声不吭放下碗,踅身要走,但是突然一个趔趄,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传来一声断裂的声音。 文卿一惊,探头看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