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晓晓快步走到傅元宝面前,抬手指着傅元宝就骂:“你是不是有病啊!” 她本来是为了中饭回来的,谁想饭没有着落不说,临时被吓了个半死。她真的心脏都在加速跳,一时间有种回到过去身体不舒服的时候。 那种过一天就没有第二天,只有靠着撒娇使小性子才能让自己切身感受到活着的日子。只有别人多宠她一点,她才能清楚知道自己的每一天是有人期待的。 桑晓晓太怕了,怕自己就像是春居梦里的那个老先生,其实本质上就是虚无。 她如果从未存在过,从未有过新生,一切只是幻想怎么办? 桑晓晓眼眶通红。她眼内蓄水,却死睁着双眼,生怕眼眶里那点泪水一个不慎落下来,彰显得她很没有胆子,很幼稚,很小孩子。 可眼泪哪里是那么能忍住的。 她越是拼命睁眼,眼泪就越是止不住。 她只能哭骂傅元宝:“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傅元宝被骂得沉默。 桑晓晓狠狠瞪两眼傅元宝,转身往楼上跑。她跑到自己房间里,用力把门一关,又是一声“乒”的巨响。 傅元宝看着人跑走,又把视线落在小奶奶身上。 祖孙两人对视半刻,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小奶奶叹气,是因为这事纯是个意外。傅元宝想做菜,肯定是想露一手。他不是故意要吓桑晓晓的。桑晓晓发火也是真被吓到了。 傅元宝叹气是因为…… 他还以为桑晓晓刚才冲上来抬手是想扇他。结果现在没扇,他又真把人吓哭了,得真想办法去安慰。还不如扇了当事揭过去。 傅元宝卸下袖套和围裙,从客厅里抓了两颗糖,朝小奶奶点点头,随后上了楼。 秦蓁视线跟着往上跑,脸上一副很想跟上去看的样。 楼下小奶奶拉着秦蓁去客厅:“走吧,小两口的事情我们别管。哎,今年听说冬天冷,我毛衣做一件你说够不够啊?要不再一件,叠着穿。我看电视上有个领子可好看了。” 秦蓁一听,注意力顿时回来:“我知道我知道,就那个幸子衫。去年就火了,今年也好多人穿。那个敞口又好套衬衫外面,也好套别的毛衣外面。” 小奶奶嘀咕:“那我得学学。都去年的了。” 楼下从惊乍中恢复过来,楼上桑晓晓在屋里抹眼泪。 她委屈得要命,恨不得把傅元宝吊起来打。哭很不好受,眼睛鼻子都泛红,连脸颊都泛红。泪水沾到脸上,一干又黏又涩,多擦两下还脸疼。 这罪全傅元宝给惹出来的。 她满心的害怕和委屈又没人可以说。以前不敢和家里人说,怕家里人更担心。她只敢和医生还有同床老病人借着小脾气说两句。现在更是没有人说。没人能理解她。 谁能理解她呢? 桑家好,傅家好。唯独她,又爱花钱又爱打扮,成天到晚爱生气,被一场误会吓到都要骂人,还要哭。 桑晓晓想想更难过。 眼泪止不住,门口又传来敲门声。 桑晓晓想也知道是傅元宝。她凶巴巴对着门口喊:“别来烦我!滚蛋!” 带着哭腔的娇气喊话真是半点不凶。门口敲门声又响了两下。桑晓晓不得不又擦了下眼泪,深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气势提上来,用更凶狠的话说着:“听不懂吗!” 傅元宝在门外无声叹气:“你别哭。” 桑晓晓下意识反驳:“谁哭了?你才哭了!” 傅元宝:“……”这话这小姑娘说出来不心虚吗? 他顿了两秒重新组织语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