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痛药吃下去也要过会儿才有反应。 傅元宝却说了声:“不疼。” 一个真问,一个真骗。桑晓晓听完傅元宝的回答,当然知道这人说的是假话。她没说什么,拧着眉头把傅元宝的东西整理了。 王叔退完病房再进来,就见傅元宝拿着喝光了水的杯子,神情颇为惆怅。旁边桑晓晓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再问傅元宝,语气不善:“现在疼不疼?” 傅元宝回答:“刚才疼,现在是真的不疼。” 桑晓晓没等三十秒,又语气一模一样问了遍:“现在呢?疼不疼?” 傅元宝更惆怅:“不疼。” 看起来这个问题是问了不止一遍。 王叔走过去,帮忙把东西拿上:“于医生现在没有空。刚才受伤的两个医生,一个还在抢救,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另一个是于医生的妻子,姓金。她手上缝了几针,没大问题。还好不深,听说恢复得好,以后还能上手术台。” 也就是在医院里才能够得到第一急救,要是换个地方,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桑晓晓听王叔一说,想起刚才的场景。满地血痕历历在目。 确实就和傅元宝说的那样,稍有一个差池,对方只要再疯癫一点,无条件乱来。她这种挤上前去的人真的完全帮不上忙,多增一个伤员。 傅元宝能分析得有模有样,她却只想着拿个扫帚。扫帚哪里能控制得了人?刚直接折断在现场。 她不太熟现在的法律情况:“那个动手的人呢?” “他哦。”王叔刚才去退个房,和人聊了不少信息回来,“群众情绪激动,派出所来抓人的时候,他已经被打得不说话了。派出所把人带走,还叫了两个医生和几个围观的人一起去。” 桑晓晓问:“他会怎么判?” 王叔看了眼傅先生,随后回答桑晓晓的话:“没出人命应该只是关些年。要是出了人命,估计可能会判严重些。现在是从严顶格判的,但这事又情有可原。我说得不准。” 桑晓晓听明白。 伤人和杀人是两码事,而就算从严处理,也要考虑人是不是被逼无奈。要是宽松,对不起受害的人,要是从严,这又失去了人情。 “最让人难受的,估计是不管怎么判,只要不是死刑,医生都得给他看病。”王叔这么说着摇了摇头,“这样你说,这不就给人有样学样的机会了么。” 这回这个案子大概率不会判死刑,所以看病是必然。 从医生的角度,这事很难共情,从群众的角度来看,大众能体谅他冲动的理由。最无辜的就是今天这两位受伤医生。金医生是好运没碍着今后事业,另一位恐怕往后就难了。 话说到这里,王叔也不能再深谈下去。他处事圆滑,妥帖问傅元宝:“傅先生,我们现在就回去。我先去开车。马上就到门口。” 傅元宝应了声。 王叔带着东西出去,傅元宝放下杯子,起身朝桑晓晓示意回家。 桑晓晓跟着两人往医院外走,心里头想着事。直到走出医院,她还回过头看向了这家阳城规格最好的医院。整个医院又恢复之前的秩序,只是门口多了不少戒备的人员。 哪怕是几十年后,医患关系照样是规避不开的问题。 她坐上车下了决定,决定晚上回去写个短篇。她在武力上确实做不到任何的事情,可如果说动动笔能够让更多人意识到一些事情,总归是好事。 也许她也能和碧玉少女的陶主编商量下。 傅元宝刚才是被冻到。他喉咙有些不适,轻微咳了两声。这两声让桑晓晓从思路里抽出神,侧头看向傅元宝。傅元宝动完手术,脸上比去之前少了不少血色。 他气势是一向来出众的,现在估计是也没想到喉咙会不舒服,皱了眉,多了一丝脆弱。 桑晓晓看着穿着衣服的傅元宝,想起没穿衣服的傅元宝。 换裤子的时候她转身了,换衣服的时候她帮忙了。现在想起来,她坦然面对着没穿上衣的傅元宝,觉得很是正常,可实际上她没面对面见过几个不穿上衣的年轻男人。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