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慌张地捂上眼,哪怕与殿下亲密至极,她依旧羞涩得不愿睁眼。 殿下倒是毫不在意,裴迎可都记得! 他从前连衣领都要遮得严严实实不给人看,生怕让人觊觎美色,跟个贞洁烈妇似的。 服饰繁琐,裴迎套了一层又一层,低着头慢腾腾地系腰带,好不容易才系好,旁边一只雪白修长的手又恶劣地将它扯开。 小姑娘的面庞瞬间染上一层懊恼的红色,盯了他一眼:“自己弄乱的,自己帮我弄好。” 她像是自暴自弃地躺在榻上,双手展开。 陈敏终压上来,视线稳稳落在她身上,轻声道:“确定要我帮你系好?” 他只会彻底地破坏罢了,裴迎顾不上他,继续乖巧地整理衣裙, 半晌,她穿好了衣裳,抬头看一眼,陈敏终依旧穿着寝衣,不为所动的模样,静静地欣赏她忙来忙去。 陈敏终忽然走过来,附身,两只手搭在桌前,将她围拢住。 温热清甜的气息袭来,小姑娘手下一时没了支撑的力度,整个人往前一倾,被他结结实实地按住了。 “最后一次吧。”他果决从容地替她做决定了。 她白穿衣裳了!裴迎又推又搡,眼眸瞬间升腾起水雾。 太子别府的庭院中,曲折游廓回绕,大株梨花与阔叶芭蕉点缀,间以颇具气韵的假山与池塘。 池塘中,白鱼费力地冲出甬道,来到了一个新的天地,一个拥有更多食物与空间的地方。 可还没等它摇头摆尾地快活多久,一根尖利的喙就刺破了水面,将这个头脑简单的小生物衔入口中。 那是一只羽毛光亮的白色鱼鹰,在抓到猎物后便轻巧地振翅,落到了一个少女肩头。 这是殿下怕她无聊,送给她解闷的鱼鹰。 少女身着青色流仙裙,婢女垂手侍奉在旁,抬了扇子和一把黄花梨大座椅,虽然拿着钓竿,洁白细腻的脚丫却不断挑着水,浑然不似在钓鱼的样子。 她摸了摸鱼鹰的头,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又乱抓东西,吃坏肚子怎么办?” 没有理会鱼鹰不满的咕咕声,裴迎托着下巴,目光转向远方,还透着婴儿肥的脸颊上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挥了挥手:“殿下!” 陈敏终望着庭中坐在椅子上的裴迎,春光下她面颊微红,出了一点香汗,下了椅子,走在他身边。 “殿下要去哪里?” 她眼巴巴地跟着他,一刻也不愿离开。 他如实道:“观鹿台。” “殿下的意思是,要去瞧春闱考生?我也要去!” 陈敏终略一沉思,对上那道期盼的目光后,喉咙中的“不准”两字到嘴边时,转而变成了“好”。 裴迎瞬间面露喜色,小姑娘的发髻尚未扎好,瞧上去乱蓬蓬的,他替她收拾妥帖了。 “就知道殿下不舍得拒绝我的。” 她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小女儿家的娇憨之态毕露无遗。 “去了之后我不会惹事的。” 她小声打保证,陈敏终无奈地望她一眼,她便是惹是生非又如何,她一生长到大,总有人跟在屁股后头收拾烂摊子。 陈敏终朝小黄门吩咐道:“给太子妃备好轿辇。” 不多久,裴迎便坐上了马车,她有些舍不得殿下在京中的府邸。 陈敏终抚上她紧握着自己袖袍的手,轻言安慰:“总归都是你的。” 她嗯了声,娇懒地拉起殿下的大氅,将自己藏进去。 “殿下……” 她又娇滴滴地唤了声,双手透过鹤氅,举起一枚黄色的平安符。 “这是上回我在灵清观为殿下求的,当时殿下还不信呢。” 陈敏终嘴角微扬,因为小姑娘送自己礼物而十分高兴,面上却并不显山露水,有她这份心意就够了。 虽是如此,陈敏终不希望自己的小妻子被灵清观那帮骗子骗个三千两,诚惶诚恐地求回来一张皱巴巴符纸。 她生性天真单纯,所以陈敏终缓缓启口。 “街巷中的骗子大多一身破烂衣衫,脸上还深一块浅一块的,可是你遇到的骗子大多作道人打扮,鹤羽黄冠,仙风道骨,表面上都做足了样子,这才能在日子过的紧巴巴的百姓口袋里掏出钱来。” 父母若是问子女,那多半是抱着望子成龙的心思。 子女若是问父母,则大都是因为父母身体抱恙,妻子问丈夫,若是面带喜色,则说明丈夫最近可能有财运或者要高升,说两句好话准能要到赏钱。 相反,要是愁眉不展,那多半是仕途上遇到了拦路虎或是家里要纳小妾,只要口舌灵活,自然能糊弄过去。 他细心给她解释一番,谁知少女捂住了他的嘴。 “殿下不喜欢我的平安符,说这么多,其实就是不喜欢我。” 她故意闷闷地说,却将身子贴得殿下更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