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完好无缺吗。”可笑, 愚蠢。 对上男人嘲讽冷嗤的眼睛, 殷九里蓦地打了个寒颤反应过来, 手指攥着缠兰藤花锦被,用力留下痕迹。 娇弱容貌染上一抹娇羞:“所以是你救了我。” 荼靡花开,正逢清风。 未曾关紧的窗牖被风吹开,吹落几片花瓣落于床边,与那斑驳花影相呼应。 垂落寒冰玉床的暮色满房栊帷幔别于小莲花银勾,露出躺在内里的白衣女子。 女子唇白如雪,眉眼,乌发衣摆处皆凝上一层细碎冰霜,远远望来,宛如冰雪雕刻而成。 手指微动,睫毛微颤的下一秒,倏而睁开眼对上正守在床边,哭得鼻尖泛红且正在抹泪的小姑娘。 睫毛坠泪的小姑娘见她醒来,先是愣了半秒,随后一头扑进她怀里,呜呜咽咽地哭得弄湿她衣襟。 “娘亲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沉睡的这段时间里我们有多担心你。” “雯雯好怕,好怕娘亲再也醒不过来了。”只要一想到那天,她仍觉得现在就是一场不会醒过来的噩梦。 喉咙堵得难受的白笙张了张嘴,终是一言不发,目光沉沉望向某一处。 闻雯哭了许久,才胡乱用袖子将眼泪擦干净,跳下床去给她倒一杯水润润嗓子。 “娘亲喝水,雯雯在里面加了蜂蜜,娘亲喝。”红红的鼻尖,垂睫泪珠衬得她像只小花猫。 对于递到手边的蜂蜜水,白笙摇头拒绝,放在蚕丝云被上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抓起抽丝后又松开。 被拒绝了的闻雯端着水晶杯坐在床边,晃动着小短腿,眼里笑得闪现星光:“娘亲是在想什么?” “今夕是何年。” “永康年间。” 听到永康年间,眼帘垂下的白笙先是沉默了许久,才喉咙发紧追问:“我昏迷了多久。” “唔。”食指点上嘴唇细想了片刻,“差不多有三年了。” 三年,对于修道者而言不过是一盏茶凉,对于外界的修真界而言,恐怕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是何处。” “是,是,是………”咬着手指头的闻雯想到爹爹说的话,竟不知道要不要说,眼睛心虚地不时往屏风后瞥去。 一个眼神,足以传递出很多讯息。 很快,一角松风竹月共萧萧从小红梅点雪屏风后走了出来。 清冽如溪涧击石声跟着传来:“这里是斐济群岛。”也是无妄海。 听到声响的白笙并未回头,更未抬眸,原先紧攥的手指跟着松开。 想要朝她走近的闻瑜最终停留在她一米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才发现原本巧舌如簧的嘴也会有哑口无言的一天。 “娘亲才刚醒,现在得要多休息一下才行,我和爹爹就先出去,不打扰娘亲了。”闻雯察觉到氛围不对,连忙打圆场,跳下床拉着爹爹就往外走。 “要是娘亲有什么需要的,记得告诉雯雯和爹爹,我们就在门外。” “你好好休息,这里很安全。”离开之前,他还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说是一眼,又好似恨不得将眼睛都黏在她身上。 白笙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睫毛垂着不知在想什么。 只知道这张床很冷,偏生这点寒冷又在滋养,修补着她破损丹府,也在不断提醒着她什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