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锋利的目光盯着她:“所以你原本是希望事情结束之后,有人在找她的时候也找到那间暗室?” “……”女人没有回答,僵硬扭曲地笑了一下,“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把你妹妹关到暗室去之后,我又把梁季成从衣柜里拖了出来——我要在那里,在那个,我第一次见到他的地方,和他同归于尽!就我和他,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没有别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要亲自,要一点点地把他分尸挫骨——” 她一顿,盯着谢清呈的眼神里多了些刻骨的仇恨。 “可你们来了。” “你们打扰我,让我不能在那个地方给他最后的报复!” “你们打扰我……你是警察是不是?你是警察。你们警察都是向着恶人的,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我迟早也会向你索命——!” 仇恨、决绝、狰狞、疯笑。 几乎都要从她那张面孔穿出来,变成长长的獠牙,刺穿眼前这个男人。 但谢清呈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是警察,我也没打算杀你。” 女人一抖,意料之外的。她龇着牙,突着眼: “那你想干什么?” “他想带你去报警。”贺予把谢雪交给旁边一个护士姑娘安顿,走到谢清呈旁边,夜色里很难瞧清他的表情。 “让你把这一切都告诉警方。” “我不去!”江兰佩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我不去!没人会信我!!我不去!骗子……你们全是骗子!” 但贺予慢慢走近她。 谢清呈回头,厉声道:“你过来干什么?!” 贺予说:“谢清呈,你不理解她。” “你和她谈了那么久,除了被她骂,她理你没有?” 男生走到他们身边,拉开谢清呈,把江兰佩扶起来,江兰佩在那一瞬间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道,猛地拿刀要捅向贺予! 但贺予不错眼珠地和她说了一句话,她的手瞬间僵住了。 他说:“江兰佩,我也是个精神病。” 少年与她的眼睛只有一拳不到的距离,杏眼映着疯女人的眼。 他的声音很轻,除了最近的谢清呈之外,谁也听不到,他慢慢地把手抬起来,一边盯着江兰佩的眼,一边缓缓地,不动声色地,攥住那把冰冷的刃。 只要这时候江兰佩回神抽刀,他一定会受伤,但贺予看上去太平淡了,他浑身紧绷但面色瞧上去一点波澜也没有,就像在和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母亲、正常人对话。 “你知道吗?我也是个精神病。” 刀,被悄然无声地换到他手里。 江兰佩直到失去利刃才猛地意识到危险,她面色惨白地盯住贺予:“你——” 但他没有任何要伤害她的意思。 他屈起指节,缓缓将女人散乱的额发掠开,捋到耳后,他盯着她的眼:“我是孤例症,你看我的眼睛,你是个疯子,你看不看得出同类?” 江兰佩还是满脸戒备,但她确实在盯着贺予仔细地看,甚至,是在闻。 贺予没有任何表情的,非常平静地由着她像动物一样,以最原始的方式在他身上确认,或许每一类人都有他们自己确认安全的办法,或许疯子的兽性和第六感就是要比普通人要强。 江兰佩最后低声地:“你是。” “我是。” “谁害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