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贺予说,“成康精神病院的后续。梁季成老婆儿子昨晚死了,报道说疑似自杀。你也看到了吧?” 谢清呈应了。 贺予微笑:“这种人也有老婆儿子……也有人喜欢过他。” 谢清呈没听出他言语间的阴郁,把谢雪托自己带来的特产礼盒甩在贺予怀里。 “谢雪给你的。” 贺予捧着这份沉重,静了片刻,说:“谢谢。” 谢清呈心安理得地受了,在棚子里站了会儿,问道:“不说梁季成了,说说你。你怎么突然想演戏?” “我想多一些尝试。正好遇到机会,这个角色我也喜欢。” 谢清呈点了点头,拉过一张椅子落了座,信手点了根烟。 但火还未点上,就听得贺予说:“能别抽吗?” “……” 从小就见父母的宾客吞云吐雾,贺予对抽烟有着说不出的抵触。 谢清呈于是把烟放回了盒子里,但齿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唇,这是个很上瘾的动作。 贺予看着他:“你以前不抽烟。” “……嗯。” “什么时候开始的?” 谢清呈好像在沉默,又好像在思考,最后抬起眼,淡淡道:“忘了。” 男人顿了顿,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所以隔着塑料简易桌看向对面的男生:“你演得确实不错。我以为你入了戏。” 贺予舌尖抵了一下齿背,然后浅笑起来,他是经常笑的,无论心情好与坏,阴或晴,笑容对他而言并不是情绪的表达,而几乎凝铸成了一种他在社交时习惯性佩戴的假面,是随意喷洒的迷幻剂,极具蛊惑性,让人窥不见他的真心。 “没,我哪有这么傻。演别人编出来的东西,谁会当真。” “那你怎么演的。” “就和说谎一样。我这些年来不都在伪装吗?”贺予眼睛盯着谢清呈,那声音轻的只有对方才能勉强听到,“我有病。但我装成一个正常人。” “……” 贺予说完,身子往后一靠,懒洋洋地把玩着桌上的那枚耳机。 耳机被他当陀螺似的在桌上转。 谢清呈道:“我以为你遇到了什么事,跑出来演戏是为了发泄情绪。” 贺予仰头,向谢清呈望去:“我演的有那么好?” “还行。手腕上的烫伤怎么样了?” 贺予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但很快又松开了。 他坦然地、随意地、几乎是毫不在意地亮给谢清呈看。 “没事,但是拍戏需要,不能有那么多疤。做了些处理。” 妆造给他做的处理就是在他手上绘了些精致的文身,大多是些梵文。禅宗的庄严和文身的狠戾混淆纠葛,倒也符合角色那种内敛阴冷的脾性。 贺予问:“好看吗?” “很难看。搭配你这身校服更难看。” “高中时期没有文身,一会儿换装的时候会重新化,想办法盖住。”贺予说,“你等会儿还留着看戏吗?估计要拍到挺晚的。” “不看了,你穿校服的样子我看了快十年,眼睛都起茧。” 不过虽说不看,谢清呈还是问了句:“你晚上演的是什么?” “一场考试的戏。”贺予说着,有些嘲弄地笑笑,“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你帮我把这些东西拎去宾馆吧,我把我的房卡给你。……你今天是住剧组宾馆吗?不住就算了,我下了戏自己带回去。” 谢清呈看了眼谢雪之前发给他的安排信息。 “我住8062。” “那就在我隔壁。” 谢清呈应了,确认过贺予没发病,也就接过了贺予递给他的房卡,起身准备回去休息了,毕竟明天还要早起赶班车回去上课。 . 谢清呈刷卡进入贺予房间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那房间符合一个大学在读男生的气质,床上扔着几件没洗的衣服,角落里有一只篮球,几双运动鞋,桌上摆着两本书。 谢清呈把点心盒子放在了贺予书桌旁,然后就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等他披着酒店雪白宽松的浴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写字台边时,手机忽然响了。 电话是陈慢打来的。 “谢哥。我来你宿舍找你,你今天怎么不在?” “我在杭市。” 陈慢愣了一下:“你身体才刚好,你去杭市干什么?” “看一个病人。” “……什么病人啊……你不是很久都不当医生了吗?” 谢清呈点了根烟,现在总算是可以抽了:“一个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