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反应,完全在贺予的意料之中,他要真能如实和贺予说,那恐怕才是世界末日了。 贺予因此也不生气,垂着眼睫,目光来回搓挼着谢清呈的嘴唇:“你这张嘴是不是只有在床上被人亲的时候,才会软一点?” 谢清呈抄起酒杯就要把里面的内容泼在贺予脸上。 贺予一把将他的手腕攥住了:“同样的套路不要在我身上用太多次。会失效的。” 谢清呈猛地将自己的手腕从他掌中抽出来,那刚露出来一些的淡如烟霭的刺青在一瞬间又被掩盖于长袖之下:“我回去了。你自己喝吧。” “别走。”贺予拦住他。 “你还想怎么样?电影你也看过了,想要知道别的,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谢清呈说,“我说了是真相就是真相,你给我让开。” 贺予望着谢清呈的脸,他的眼睛里只映着谢清呈,但这男人的眼睛里有灯火有风雪,有酒吧里喧闹的来往人群。 唯独没有自己。 他忽然烧起了心火,把那些他原本并不打算对谢清呈说的事情烧上了喉头—— “你确定你告诉我的就是真相?” “……” “说这种话你不心虚吗谢清呈?” 谢清呈态度很强硬:“我和你这种畜生有什么好心虚的。” 贺予把他抵在吧台与自己之间,尽管谢清呈是个很高大的男性,但在贺予眼里就是可以困住锁住的,贺予忽然轻声道:“我问你,当初你和我爸爸签订的合约,到底是几年?” 谢清呈眼中的光影微不可查地轻动了一下。 但贺予还是捕捉到了。 “你那时候和我言之凿凿地说,就是七年。正常期满,不打算再续,那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结束,让我看开点。” 贺予的睫毛在酒吧光影间颤动着,声音比鼓点更低沉:“我是畜生,那你是什么?可恨的骗子?” 他一边挑拣最刻薄的词往谢清呈身上刺,一边又眼也不眨地盯着谢清呈的秋毫神情,他发现谢清呈在被他撕下谎言的伪饰后,仅仅只有不到一秒钟的失神,而后就还是那张硬冷刚毅的脸—— 谢清呈确实是太冷静了,他甚至没有打算再辩解。 “你知道了。” “对,我知道了。” “贺继威告诉你的。” “我用不着他告诉。”贺予说,“恐怕谢医生您还没有发现,我已经不是那个想用零花钱挽留你,却被你用大道理打发,建议我去买块蛋糕尝尝的可怜小鬼了。” “……” “承蒙您关照,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我想要查什么过往,有的是自己的手段。” 谢清呈终于把目光转过来,落在了贺予脸上。 他的瞳仁中倒影了自己的影子。 这莫名让贺予一阵兴奋。 “不错。”最后谢清呈说,“那件事我是骗了你。是十年,不是七年。但那又怎样,现在是什么社会了?你以为我是你们家的包身工,想要提前离开也不行?” 贺予道:“瞧您说的,哪敢,您不是都已经做了提前离开的事儿了吗。” “那你现在是想怎么样。” “谢医生您还是那么聪明。知道我不会平白无故地翻起旧账。” “你有什么废话就说。” 酒吧的镭射旋灯转过来,璀璨的华光掠过谢清呈的眉眼前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