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预料到了什么。 两人按着小卖部老板的指路,走了两里地,来到了清骊县下的另一个小村,村口有一颗参天大树,树下有好几搓棘皮老翁在打牌,附近还有一间两层楼的泥瓦楼,楼里传来麻将洗牌和骰子摇盅的响动,明显是一间地下赌场。 而就在赌场旁,竖着一块石碑,碑上造作地写着三个大字—— “易家村”。 贺予轻易就从眼前景象中解读到了这个村子嗜赌成性的风气,他冷眼瞧着那些半截脖子都已经埋黄土的老头儿还赌得那么激烈,颇有些鄙夷,回头对谢清呈道:“这地方实在是……” 话未说完,目光触及了谢清呈的脸。 贺予顿住了。 他发现谢清呈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苍白。 他愣了一下,几秒钟后,聪明如他,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易家村,姓易,穷乡僻壤,嗜赌,村口的小赌坊…… 一个名字骤然从脑海中浮现—— “易北海。” —— 这是杀害秦慈岩的那个凶手住过的地方! 谢清呈从报纸上看到过易家村的照片,秦慈岩事件发生后,有不少记者都涌到了易家村,拍摄了易北海的旧居。直到现在那个黄土房子还没拆,只是大门紧闭,蛛网密集,一副断壁残垣之态。 谢清呈走到那个老房子外,盯着那一砖一瓦。 慢慢地,他的眼眶就红了。 不知道是恨的,还是伤的。 正当他看得入神,忽然手腕被人攥住,是贺予。 谢清呈:“你——” “走了,这么难看的破房子,别看了。看多了晦气。” 贺予说着,另一只手覆在了谢清呈的眼睛上,强制性地把他的脸转开,不容置否道:“你快跟我一起去那所学校吧。” 贺予的态度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蛮不讲理。 “……” 谢清呈无法给他的行为一个准确的定性,贺予最近实在太奇怪了,总是这样硬邦邦地和自己说话,好像自己欠了他五百万的项目似的。 但贺予确实也没再做过和从前那样混账的事儿。 贺予:“走吧。” 谢清呈静了一会儿,把自己的手腕从贺予掌心中抽出来了。他非常不喜欢被人控制着,尤其对方还是一个比自己小了那么多的男孩子,但他知道贺予的引导是对的,于是他只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袖扣,平静下来,说道:“没事。我可以自己走。” 他就真的靠着定力把目光从易北海的老宅上移开了,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眉眼凝肃,还行在了贺予的前面。 贺予望着他的背影—— 男人尽管转身时面色难看,但他身姿依旧挺拔、高大、坚强,仿佛除了死亡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摧毁他。 谢清呈…… 贺予在心里默默念着他的名字,追了上去。 两人来到了易家村希望学校。 该校在赵雪就读时,曾名为易家村希望小学,后来改制合并,成了九年制一贯教育,小学初中合为一体,因此才有了现在的名字。 谢清呈一看到接待他们的校长,就知道情况不容乐观了。 校长非常年轻,也就三十不到的样子。显然不是当时帮助过赵雪的那个老校长了。而当他们与新校长进行了一番简单的交流之后,他们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老校长已经在好多年前就去世了。而学校里的其他老师,流动量也很大。 来农村里支教的教师大多不会留太久,待上五六年的屈指可数,而这些人当中接触过仁恒高中负责人的,一个也没有。 “档案也无法查阅了吗?”贺予问。 “村里本来是有个档案馆的,但是几年前失了火,仁恒的资料也都储存在那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失火的档案楼。 贺予和谢清呈听到这里,更确定这一切都和成康精神病院、沪传广电塔案有着紧密的关系。这一系列作案手法实在是太过相似,很难说是巧合。 但问题也已经很明显了:对方没有留下任何可被追查的线索。 随着时间的推移,知情的人已如大浪淘沙,再难找到了。 一天下来,谢清呈和贺予几乎算是一无所获,到天黑时,两人一起回了农家。 农家准备了些饭食,谢清呈吃了一些就回屋休息了。 贺予看着他疲惫的侧影,只是一个身影就能瞧出心事重重。 他想了想,问农妇:“阿姨,这附近有好一些的餐厅吗?” “有一家还不错的,但是有些远,走过去要三十多分钟呢。”妇人有些担心,“是晚饭不对胃口吗?” “啊,没有。我吃的很高兴。”贺予笑笑,“只是我朋友他身体不太舒服,我也怕打扰您,所以才想去餐厅买一些吃的给他补补。” 妇人理解了,又问:“那位先生是你哥哥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