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女人道:“去后面,后面有逃生艇。” 红衣女人:“你不和我一起逃吗,你的表现已经足够证明你确实做了正确的选择。你可以和我一起回曼德拉岛,我会把全部的事情都如实汇报给段总。他不会亏待你。” 贺予:“船舱上还有货,我必须先把货销掉,如果这批货落到了海警手里,你觉得段闻又有几分把握,觉得我不是故意的?” 红衣女人:“……” 海警船越来越近了,而船员们还在负隅顽抗,战况渐趋白热,很可能会有第二波乱弹袭来。 红衣女人没得选择,原地站了几秒,只得暗骂一声,朝着反方向,去船尾处开始放下逃生快艇。她走之后,贺予才慢慢地扶着栏杆起身,脚下却一趔趄。 滴答…… 一滴血淌落。 滴答。滴答。断续不绝。 他竟中了流弹!! 就在那个匪徒被击毙的时候,射在船身上爆裂弹开的弹片也撕开了他的血肉,钻进了贺予肺部的位置! 贺予咬了咬牙,他捂着伤口,慢慢地,青白着脸返身,走向了大船的仓库方向。 . 现在船已经完全停了下来,几乎可以确定是关键控制位置被击毁了。 贺予能听到外面一些人充满怖惧的呜咽声,还有疯狂的咒骂声,硫磺硝烟味在海面上弥漫开来,空气中游荡着大量的恐怖因子。 但那气氛影响不到他。 他一个人,缓慢地走回舱内。 一排排如同深渊般森然高耸的货架立在他两边,贺予行在仓库的最中央,顶棚的破洞中射下几缕光,照在他面前。他闭了闭眼睛,在这无人的地方,他的神情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平静。 平静地甚至像个疯子。 贺予一直走到了最后剩下的那批货前面,才喘了口气,在集装箱上坐了下来。 他的手在不停地颤抖,他就这样慢慢地拿出了手机,打开屏幕,屏幕上还显示着谢清呈最后给他发的信息没有退出去。贺予红着眼睛,近乎自嘲地看着那上面的字—— 在这个计划中,几乎一切都没有出现差错。 除了那个正常人都不会回复的消息,而他回了,所以提前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激烈,又逐渐变得零星。 贺予听到扩音喇叭在喊:“船上的幸存人员,全部放下武器,主动走到甲板上!如有反抗,跳海逃生者,一律击毙!重复一遍,船上的幸存人员……” “……”贺予把手机放在了身边,仰起头,斑驳的阳光透过子弹射孔照落在他身上。 很痛。 但比疼痛更可怕的,是心冷,是麻木。 贺予觉得自己像是被尘世抛弃的人,是沉入海底,渐渐结了冰的尸体。 结束了。 警方找到了他们,追击了段闻的船只……很快地,一切就都结束了,没人再想得起他。 他就要死了…… 贺予缓缓地呼吸着,任由腥甜的空气穿过他的肺部,一分钟……两分钟…… 他要死去了……这样……一个人,孤独地…… 就在这时,忽然! 他的手机震响了铃声!那悠扬的歌声像是泰坦尼克最后的搜救船出现,瞬间刺破黑暗的世界,带进来了一线光明。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i see you……” 心像触上了冰山般大颤,贺予浑身一震,蓦地睁开眼,面颊肌肉紧绷,望向屏幕—— 那手机上面的来电毫无意外地显示的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