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地,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爵士清吧昏过去了,然后被热心市民送到了医院。估计自己这身体状况,别的医院也没法收,最后兜兜转转,又给送回了美育。 谢雪趴在他床边睡着,因为哭过,眼睛肿胀得像个粉皮核桃。 她现在已经显怀了,孕妇需要好好休息,但她做不到,这些日子,媒体曝光了太多事情,还有一些媒体不能曝光的,她也从卫家和警方那里知道了情况。 曾经那些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东西,在这些天都变得无比清晰。 她心疼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但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这样尽可能地陪伴在她哥哥身边——她希望她的大哥还能从她身上感受到生命的温热。 自他昏迷送院后,她握了他一夜又一夜的手,那手指很冰,就像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那样。 卫冬恒心疼,来劝她去睡,换他守着,她却哭了。 她攥着谢清呈的手,无助地回头望着卫冬恒,她哽咽不已:“怎么会捂不热啊……我怎么会捂不热他……” 谢清呈体质特殊,一具病躯活在世上,每一次治疗都要经历比化疗痛上千倍的疼,他完全是在靠他自己的一口气在强撑。 现在那口气已经没了。 他的热血,便也和那个为他而死的人一样冷去了。 谢雪紧紧抱着他,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面庞尽是泪痕:“哥……” 卫冬恒劝不动她,她就这样哭着在谢清呈病床边趴着睡了过去。 谢清呈醒来的时候,喉咙里干涩,发不出声,他看了一会儿谢雪睡着的脸庞,然后抬起手指,轻碰了一下她的头发。 谢雪一下子醒了:“……哥?!” 病房内没有别人,谢清呈缓了一会儿,对谢雪道:“……怎么在这儿睡着。卫冬恒呢?” “他去买早点了。”谢雪擦了擦眼睛,忙握住谢清呈的手,“哥,你怎么样?感觉好一点没有?我给你去叫医生……” 她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堆东西。 谢清呈看着她,却只说了一句话:“你现在,知道了很多事情。”甚至都不是疑问句。 谢雪先是哑然,然后垂下眼睑,点了点头。 她在按捺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她没有按捺住太久,忽然之间,她便哭了,她扑倒谢清呈怀里,她不住地问他:“哥……很疼是不是……你很疼……是不是……” “……我没事。” “你撒谎……”谢雪顿了顿,忽然嚎啕大哭。“你撒谎!我知道你因为贺予的死难过,我也……我也难过啊……可是你不能这样下去……你不能这样下去啊哥……!” 她哭着,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他走了我知道你痛……你连眼睛都看不到了……可是……可是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了……” “不要再骗我们说没事……不要再瞒着我们说没关系……你身体快不行了,你的脏器都要衰竭了,我都知道了!我全部都知道了!!” 谢清呈顿时不语了,愕然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他唯一还能看清东西的那只眼睛里的光,也渐渐地黯淡下去。 “院长告诉你的?” 谢雪抹泪,点点头。 谢清呈沉默很久,对自己的痛苦最后只报以了一丝轻笑:“又算得了什么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