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苍白着脸,轻轻咳嗽着,没再说什么。 对于这个结果,其实他也不是想不到。 但不知为何明知会被拒绝,还是这样去做了。 然后他得到了一个残酷而明确的答案。 他离开的时候,听到保安在后面和同事议论:“真是莫名其妙,哪家老板会喝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 “是啊,还说他们俩认识……贺总怎么可能和他认识,别是想攀高枝想疯了吧。” “看起来好像还是个半瞎,你没注意吗?他一只眼睛都没焦点……” 谢清呈闭了闭眼睛,他走的时候,把腰背挺直了些,尽管知道没有人会在意,但因为这是那个人的地盘,一想到也许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贺予会瞧见他,他也就不想在那个人面前显得自己太衰老又狼狈。 他很在意他,只是在贺予心里,他已经是个不必要单独再见的人了。 甚至于他的出现都会使得贺予厌烦。 尽管他很想和贺予当面说一声抱歉,他想要贺予无论如何不要再和段闻深交下去,但他知道贺予不会在意他了。 谢清呈清楚,自己如今唯一可以替他做的,就是不再叨扰。 贺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痛苦,现在贺予走出来了,他的道歉也好,关心也罢,贺予都拒之门外,疏冷溢于言表。 他揣着心口的温热,用残损的躯体和所剩不多的生命,一而再再而三地碰壁,如今他终于鼻青脸肿识了趣,那个归来的青年仿佛在无声地告诫他,说你走吧,你应该给我一个与过去全然无关的—— 新的生活。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别说谈及旧爱,谢清呈如今连见他一面的资格,似乎都不再有了。 . 意外发生在年末的时候。 卫家的一户朋友举办了一个小型聚会,设在那户人家新开业的高奢庄园酒店里,因为那家人和卫家关系很亲密,所以邀请了卫家全家,自然也包括了谢清呈。 谢清呈身体好时就对此类活动兴致缺缺,如今体质那么糟糕,就更是懒洋洋地提不起什么劲来。 最后是谢雪和黎姨一起劝他,让他不要整天闷在家里,偶尔出去走走,散散心,那也是很重要的。 谢清呈这才去了。 酒会来了至少千号人,每人都获得了酒店的顶级贵宾卡,大家聚在一起一来是放松心情,但最重要的还是来给这家人捧个场,然后在宴会上拓展一些今后或许用得上的人脉资源。举办宴会的大厅是酒店的老板自持区域,场地宽阔,装饰极奢,上下一共三层,一楼在举办大型宴会,二楼有各种娱乐室和休闲厅,三楼则是一些方便客人谈事的豪华包房。 人们三两成群,或热络或客套地谈笑着,各有各的目的。 谢清呈不喜与人交谈,他刚好替卫冬恒夫妇带孩子。 芽芽很乖,是那种难得一见的天使宝宝,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她实在太喜欢谢清呈身上的气息了,一被他抱到怀里,就乖乖地趴在舅舅胸前,一双小手环着他的脖颈,安静地东张西望,望累了就直接窝在舅舅怀里香甜地睡过去,谢清呈带着倒也完全不累。 会场里音乐太响,芽芽的小脚丫不安地在谢清呈身上动了动,谢清呈垂了睫毛,觉察到了她的不舒适,他轻声问:“困了吗?” “嗯……还饿……”芽芽软声道,打了个哈欠,“舅揪,想喝睡前奶……”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