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行动了吧。” “嗯。” “二十三年了。” “是啊……” “其实我至今都还记得我爸出事前,曾经和我说,过几天他的一个徒弟会来我家做客……应该就是说你哥。他们俩的师徒关系一直很好,不像我爸之前带的其他人。” 墓碑上的金字因为隔得时间久了,已经有些黯淡了。 “我爸之前带的徒弟也不多,几乎都是和同事一起教,就你哥和你哥的一个同学是还没毕业就在他手下完全由他带着实习的。” “嗯,我知道。是李芸大哥。他的墓也在这里,就在……” 谢清呈没有想去祭拜的意思,他只是随口一提,李芸转正之后也跟别的师父了,和他们一家并不太熟。 两人又静默地在墓地里陪了一会儿亡人,林叶沙沙地响着。 谢清呈忽然对陈慢道:“对了。” “嗯?” “三年前你之所以要转去广市,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听到了他们关于贺氏制药的怀疑,是吗。” 陈慢顿时一震,眼睛睁大了。 他没有想到谢清呈会突然换了个话题,并问他这样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三年前谢清呈都没有追问他,可现在…… 天空云层低流,谢清呈的手插在风衣衣兜内,他刻意没有去看陈慢,而是依旧望着那一座座牺牲的警员的墓碑。 陈慢的声音有些抖,尽管谢清呈是和他聊了一些别的之后再谈起这件事的,但他还是一下子感觉出来了——其实这才是谢清呈今天与他见面真正想聊的。 他颤声道:“哥……你……你早就知道了吗?” “……嗯。” 陈慢的脸色愈发白了:“那你……那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不问你,是吗?”谢清呈望着陈黎生的墓碑,轻声对陈慢说。 “……” “在贺予当年海难出事后,我为什么不问你。在过去的三年里有那么多次机会,我为什么从来也不问你。” “……” 一声鸦鸣划破了天际,萧瑟的墓园内,谢清呈终于慢慢侧过身来,望着陈慢。 “因为我选择了相信你,我相信一个警察。”谢清呈说,“我知道你那时候憎恨贺予,你迫切地想要找到他作奸犯科的证据,这是你的私心。然而我也相信你从未想过要冤枉他,你在抓捕过程中,也没有想过要故意戕害他,或执意要了他的命。” “谢哥……” “人都是有私心的,关键是能不能守好最后那一道底线。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知道你心里始终有那根线,所以尽管那时候你是最后一个见到贺予的人,我也没有相信你会出于私心而利用公职故意伤害他。” 陈慢这时才陡然意识到为什么谢清呈三年前离开国内,最后与自己见面时会问一句“贺予当时是怎么样的。” 而在自己的沉默后,谢清呈却又没有再追问下去。 陈慢的眼泪盈了上来——是的,他当时去广市,一部分原因是真的想成长,却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如谢清呈所说,他确实得知了贺氏制药在广市的交易可能存在问题,他想如果贺予真的犯了罪,他可以亲手去抓。 后来贺予死了,遗书被曝光,所有人都知道了贺予是被冤枉的,他那时候心情也非常地复杂,尽管他从未想过要陷害贺予,他还是感到自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重重地打了一巴掌。 于是他当年得知贺氏集团犯罪情报的这件事,就成了一直折磨着他内心的利爪。 他好几次想和谢清呈明说,却又不敢开口,生怕说了谢清呈便会误会……可他没想到,谢清呈居然从一开始就把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 陈慢颤声道:“你……你不怀疑我吗?” 谢清呈:“我知道你本性不至于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