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石屋,简单的木质床榻上。顾垩氏睁开了眼睛,她穿衣坐了起来。看着坐在窗前安静缝衣的女儿,顾垩氏嘴角露出了笑容:“尘尘,你今天又起这么早?”听到动静,顾掬尘放下手中的活计,忙将顾垩氏扶起身来。 “娘,我来服待你洗漱。”顾垩点头。她以为她会死在异乡的那个破庙,没想到在人生的最后时分她居然遇到了救星。 阳光充盈了简陋的石屋,屋外的庭院里有开得热闹的各色花朵迎风摇摆。她穿好衣服,在盆中已备好的温水中洗濑完。她看了看放在那里还没有做好的衣服,青色的细棉布衣,“这是你给弟弟做的?但好象大了些……” 顾掬尘看着母亲拿起的青色短襟,“弟弟的衣服昨天我已经做好了,这是我给自己做的。” 顾垩氏蹙起了秀眉,“这是男装。尘尘,你怎么做的是男装?” “嗯,正要告诉娘亲。我以后打算着男装。” 顾掬尘轻描淡写道,“娘亲,我以后就是您的大儿子顾掬尘了。”想了想,她又道,“以后您还有另一个女儿顾掬晨。清晨的晨。以后您就说她从小体弱,被您送到山上静养了。我已经给父亲也交代过了。” 顾垩氏睁大了眼睛,似乎没有听懂。 看着顾垩氏的表情,顾掬尘语重心长的说道:“娘亲,这是没有办法之事。如今,我们因为赖公的好心才得以在此借住,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我还需另外想些办法,但要在外面行走还是男装方便些。” 她说话淡淡,但神情老成,实不象十来岁的孩子。顾垩氏不禁蹙紧了秀眉。 顾掬尘也看到了顾垩氏眼中闪过的怀疑。可是顾掬尘不想去装一个十岁孩童的样子。她们一家现在的处境不好。就算是父亲母亲对她的突然转变有些疑心。但人大难之后,心性大变也是有的。 “尘尘,你……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扮成男子?还有你怎么突然会这么多的东西?” 顾垩氏静静望着顾掬尘,秀雅的双眼变得深幽起来。她感觉自女儿病好之后,那种与女儿血脉相连的亲昵仿佛就不见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女儿虽英气逼人,自信稳重。她不再是那个软弱听话,凡是都依赖着她的女儿了,她本该高兴才是。可是为何她总觉得与女儿之间似隔着云雾,总也看不清晰。 “母亲,我会的东西是山中遇到的高人教的,我答应过那人不说出他是谁。请母亲见谅!” 顾垩氏长长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真是儿大不由娘,你想做什么事便去做好了……” 顾掬尘知她已然不反对了。 看了看天色,顾掬尘入了厨房迅速做起早餐来,她包了几屉肉馅包子,烙了十几张千层饼,还随手甩了一个蛋花汤,备了几碟子昨天咸的小菜。她有功夫在身,动作异常迅速,不过一刻钟左右,她就将一切准备齐全。她先每样夹了一些送去了顾垩氏房间。 一进房间,却见顾垩氏正缝制她刚才做的衣服。见她进来,顾垩氏清秀的脸庞温柔地笑着,“就差一点,我帮你做完了。尘儿,你病一场,这针线工夫都长进多了,原先你却是最不耐烦做这些的。” 顾垩氏仿佛是随口说着。顾掬尘心中跳了一跳,但她面上却不显,只是弯身放下了手中的食盘,随意道:“病了这一场,也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会了很多东西。娘亲,你病刚好,不要做这些了,省得费心神。” “哦……不防事。来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身。” 她年纪还小,又是在母亲面前,她也不避忌,就当着顾垩氏的面利索的换了衣服。 “怎么样?好看吗?”顾垩氏上下看了好一会,“嗯,不过这头发要重新挽过才好。” 顾垩氏拿起梳子,三两下帮她梳了一个男童的发髻。男童的发髻比女子的简单很多,顾掬尘看着母亲拿着一根深青色的细布长带将她的头发全部扎起来。对着屋中古旧的落地的铜镜,顾掬尘依晰看清了母亲挽发的动作。这一世的父亲粗旷直爽,母亲温柔娴静。她清柔细致帮她梳着发髻,顾掬尘看着她,眼底深处的悲戚终是少了些许。 “哦,还挺好看的。”顾掬尘摸了摸头,傻笑起来。 “是父母没能力,才会让你小小年纪就为家中之事操心。”看到她着男装的样子,顾垩氏也很满意。 门吱呀一声打开,顾掬文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他先看到了顾垩氏。 “母亲,看我猎的野鸡,……咦,大姐,你怎么穿和我一样的衣服。”顾掬尘看着他嘴上油光光,知他已用了早膳。 “小文,我以后就是你大哥了。记得要叫我大哥,知道吗?” “哦,……大哥,呵呵,大哥,呵呵,比叫大姐更好。大哥,咱们去打猎吧。” “磨刀不误砍柴工。你先把腿力,臂力练好。对了,今天我没有与你一起,你走八卦阵了吗?” “走了十遍。我知道了。大姐,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