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查她的下落,他向父亲发誓,一定好好搜寻她的踪迹。他其实没有跟父亲说实话。他确实是带着擅长搜索的士兵查到了她的下落。但他并不打算将她交给父亲。 他不明白她的仇恨从何而来? 他不甘心,他想知道这个答案。 他再一次骗了父亲。 他终于找到了她。 可是事情为什么是这样的? 她的母亲死了,杀死她母亲的竟然是他的父亲。 为什么这么不可思议的事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大齐北部边关是与北漠相连的地方。 几乎每年,北漠的铁骑总会对大齐的边关城镇发动一二次奇袭,他们抢劫粮食,钱财,女人。 北漠是个地广人稀的地方。它是由一个个的大部落组成。北漠并没有成立国家。只是由各个部落组成了一个部落联盟的地方。他们的部落联盟首领称大酋长。 为了对北漠人形成威慑,大齐驻军同样也会对北漠的部落主动出击。 那一年的那一次,就是父亲亲自带着骠骑营对阿迪娜的部落发动了围剿。而阿迪娜的母亲在那一次围剿中死掉了。而阿迪娜的父亲,则带着他的儿子们逃走了。根本不管她母女俩。 她是北漠布和部落酋长第十三个女儿。 她虽然是酋长的女儿,可是她觉得她与他们奴隶的女儿并没有区别。 她每天与奴隶一起放牧,一起吃饭。 只有父亲来了母亲这里之后,她的日子才会好过一阵子。 格布菘也是她放牧时捡的。有了格布菘,阿迪娜有了唯一的朋友和唯一的奴隶。 “你们为什么要来我们北漠抢劫,你们大齐人为什么要做强盗?” 当时她一身红衣,剑尖森然,凛然指向他,厉声质问他。 看着她因为愤怒而胀红的脸,他也来了脾气,当时他冷笑道:“你说过,你母亲是大齐人。那你应该也是大齐人。如果没有你父亲带人劫走你的母亲,也不会有你?你凭什么指责我父亲?你知道,你的父亲杀了我们多少大齐人?” 他一鼓作气将心中所想都说完了。可是看到她颓然放下剑,坐倒在地时,他又于心不忍了。 他走上前去,想去安慰她,却听到她不停喃喃低语,“我倒底是大齐人?还是在北漠人?我倒底是谁?我为什么要出生?母亲,我该为你报仇吗?可是如果我不报仇,我还能做什么?为了报仇,我付出了太多……” 他听到阿迪娜的哭声。他听到了她说的话。这些其实不是她的错,可是这倒底是谁的错? 父亲没有错,他只是想守护好自己的国家罢了。 阿迪娜没有错,她只是想为母亲报仇而已。 他呢?他也没有错呀。他只是不想成为忘恩负义的人罢了。 如果没有阿迪娜,他或许早就在清醒前被山谷中的狼给吃掉了。 那这些都是谁的错? 是谁的错? 他怔住了。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阿迪娜将一把白色的粉沫对着他一扬,将他迷昏了。 这以后的他,记忆就开始了模糊了。 十几天了,他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清醒时,总是看到红魅儿冰冷的眼神,恶毒的话语。这时的他好象成了阿迪娜的出气筒。 可是他迷糊时,总觉得有人在他轻声细语,温柔歌唱。 有温柔的小调,总是在他的耳边轻声唱着。有些是大齐的小调,有一些又好象是北漠的民谣。是谁? 因为只要他清醒了,对着的永远都是红魅儿冰冷的眼神,刻薄的咒骂。 他清醒时总是想要离开,他想逃离。 他想父亲了,他想母亲,弟弟,妹妹了。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已经幻灭了的梦。而且这个梦已经成了噩梦 他要离开这个可怕的噩梦。 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他总是逃不开,她在他的饮食、衣服上都下了迷药。 这种迷药让他身体中的真力焕散,身体无力。 他开始有意识的吃他所能吃的任何对解迷药有效果的草药。可他不是大夫,他并不懂怎么配出解药。他只是记得有几种草药有解除迷药的效果。 终于他发现了,他身体对迷药的抗药性越来越强了。 他的身体开始有了一些力气。但他还是假装着昏迷。可是当他清晰感觉到夜里的那些原来都不是梦 在他耳边轻声唱歌的是阿迪 不一样的阿迪娜…… 只活在他假装昏迷的夜中,象开在暗夜的花,盛开在他的心尖。 他开始犹豫了。 他开始舍不得走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