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生气。这云垩氏常年在家中礼佛,这在京城贵族圈子也算不得什么秘密。身体不好,怕不是假的。 “夫人竟是身体不好,就不要勉强出来了。如此这般,倒是本宫有过意不去了。快起来吧。” 云垩氏道了谢,这才又给刘贵妃见礼。 刘贵妃却忙叫停了肩舆,柔声道着不必多礼,自己却走了下来,扶起正朝她行礼的云垩氏。 “你这脸色,看起来确是不太好。与本宫一起坐肩舆吧。”刘贵妃拿出一方锦帕,细细帮云垩氏拭去了额角的汗迹。云垩氏被刘贵妃的亲近动作感动了,忙点头谢过。却也没有太过推辞,坐上了刘贵妃的肩舆。刚才来的路上,她走得真的有些急了,现在脚下却有些发软了。 白皇后瞟了瞟刘贵妃一眼,倒是会拉拢人心。心中暗恨,这刘贵妃手脚太快,她本也是想让云垩氏与她一起乘肩舆的。只是她倒底是皇后之尊,总还要端端架子,没想到这个刘贱人却如此的不顾脸皮的拉拢云垩氏。这云垩氏也是,怎就不推不让? 云垩氏与刘贵妃一起坐上肩舆,那肩舆本就宽敞。那刘贵妃身姿若柳。而云垩氏的身材也很合中,两人坐上肩舆,并不觉得拥挤。 一路翠柏苍翠,花香袭人。虽北风带寒,但她们手中捧了暖炉,脚边有碳盆。并没感到冷意。 刘贵妃轻声道:“怎么不见你家的莹儿。” 听贵妃提到她唯一的女儿,云垩氏眼中闪过骄傲。“她呀……留在她祖母、父亲身边了。代我好好侍侯两位,尽些心意。我这身体差了些,出不得远门,要不然也是要去陈州乡下了。” “云夫人可知,云大学士什么时候回京里?” “……这个,却没听老爷说过,上个月的信只说母亲身体大好了。常年的心疾也有了明显的起色。莹儿料理家务也很是妥贴。或许是老家那里真有祖先的保佑,风水甚好,让母亲她的病终于有了起色。……母亲常说老乡那边的风水好。……娘娘也知道,我家老爷是个最孝顺的人。怕是暂时还不会回到了京里了。”云垩氏谨慎回道。 虽然因为早年犯的一桩错事,她不得不常年礼佛。但这些三皇子、四皇子之间的党派之间她也是知道的。 这一回老爷随母回到了乡下,虽说是因为母亲的病,为了陪伴母亲膝下尽些孝心。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正是为了躲僻三皇子和四皇子两派之间的党争。 她本是鄂州嫡女,朝廷的这些勾心斗角,她怎会不懂? 她的一身荣华富贵,全系在老爷身上。自然对他的这一决定,很是赞同。 值此两皇子两争之时,无论站在哪一边,都有一半的机会会输。岂不如现在这样两边都不相帮,却是稳赢不输的情况要好。 反正她家老爷乃是文官之首。在这大齐天下,有着无比伦比的声望。将来无论是三皇子、还是四皇子登上皇位,都不会动她们云家的。 只人云家不倒,她的娘家鄂州垩氏就有了强大的靠山。她有了娘家做靠山,就算是没有生下儿子,但也没有人敢动她。 刘贵妃见也问不出有用的东西出来,只得转了话题。 一时两人开始说些天气、儿女之间的事。白皇后看似在欣赏沿路的风景。实则竖着耳朵听两人的寒暄。听到玉衡先生大约是打算在陈州长住了,嘴角露出了微笑。竟然不打算帮着太子,那就不要回来了,这样也好。两不相帮,刘贵妃就算是再会拉拢,也讨不到好处。 “……哎,你家莹儿也有十四了吧?听说早就与阑州嫡子谭序定了婚……” 听到这一句,白皇后心下一突。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现在这鲁国公好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帮着四皇子,打压她的儿子。鲁国公的妻子谭氏是阑州嫡女。那岂不是这谭氏一族也要站到了四皇子一边了。 她蹙起了眉头,更仔细的听云垩氏的回答。 云垩氏也是心下一突,忙笑道:“根本没有的事。娘娘也知道,我家老爷向来最是疼爱我家莹儿,说是要留着她在家里多过上几年……谭家的事,也不知是哪个长舌的传出去的?”她说着抽出一方丝帕,掩了嘴,长叹出声。她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有方,脸上一丝皱纹也没有,这般掩着嘴说话,更是多了份难得的风情。 “对这样的谣言,我也不知是怎么传出来的?……想着大约是老夫人做寿那回,臣妾与谭夫人闲聊之时,说的那一句玩笑话了。没想到当时无心的话,却就这么传了出去了。本来想好好对人解说一番。可惜我这身体也不给力,多不理外面的这些事,于是就将这事给忘记。要不是娘娘提起,我竟忘记还有这桩谣言……也是怪我当时没有考虑这么多。娘娘也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外面的人要这么说,也不是我能阻止的。……娘娘见谅,莹儿的事都是我家老夫人、老爷做主。我就是个不理事的……” 白皇后听到这里,心下松了口气。还好,这个云玉衡还算是知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