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书房,顾掬尘脱掉鞋子,将被子一蒙,神情放松,周公马上就来早她下棋。可惜,周公的棋子才刚落下,这盘棋就被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给拱醒了。 正想去净房的赵二斗打着哈欠,就听窗棱一响,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一闪就从的眼前晃过。睡意瞬间从他的身体中抽走,但也不过就是瞬间而己。他继续打着哈欠,“老祖怎么今夜过来了。” 夜色如墨,笼罩四野。 黑影象冥王般带着恐怖的气息跃进了顾掬尘的书房。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只有眼前闪着的两盏绿莹莹的光,顾掬尘皱了皱鼻子,艰难地掀开了一线眼皮,看到几乎贴近自己面前的豹头,她懒洋洋的抓抓凑到眼前的黑色大头,原来油光水滑的一颗黑头变得零乱张狂。老祖不太在意自己的形象问题,它执着的蹭着顾掬尘,一不小心就蹭到了顾掬尘的胸部了,不知道收敛力道的老祖弄疼了顾掬尘。 顾掬尘眼睛终于全面睁开,她再次伸出手。这一次手的力道很大,将老祖的黑头推到了一边。她嘟呶道:“豹兄,你作死呀。我不是母豹子。去去去,去赵嬷嬷那里。” 象以前一样,黑豹没有听顾掬尘的。它执拗的想靠近顾掬尘。然后被推开,再靠近,再被推开。黑豹不但毫不在气,反而黑着闪着兴奋的光。它很喜欢这个推头游戏。因为它敏锐的感觉到如果被推开的次数越多,它能得到的肉就会越多。 顾掬尘自然不知道黑豹的想法,她捏了捏眉心,看着蹭着她掌心的黑豹眼睛问道:“豹兄,你怎么每次都不和那几个家伙一起到。告诉你多少回,京里高手很多,就你这个蠢样子,小心被人剥了皮、炖了汤啊。” 黑豹自然听不懂她的警告,只咧着大嘴吐着舌头兴奋无比。即使在黑沉沉的夜色,顾掬尘也看清了黑豹吐出的腥红的舌头,白森森的獠牙。 就在这时院外一个清洌的声音笑道:“哎,那可不行。有了老祖,我们夜晚赶山路倒省了不少事情。” “可不是,要不是老祖,俺们几个可要花不少时间打发那些个山中的畜生。” 咔嚓一声,窗棱外一声轻响。外面有稀薄的星光透了进来,然后就如同下饺子般,几道身影在隔壁的梢间响起。 顾掬尘挥手赶走了瞌睡虫。她扯了扯床边的一个铃铛。守在东梢房的赵婆子立时利落点亮了卧室内的油灯。另两个梳整齐圆髻的妇人端来了一盘凉水。顾掬尘洗过两把冷水脸,人终于精神了些。另一边的黑豹早就将整个大黑脑袋都拱进了孟婆子端来的那个大盆子里,里面的烤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黑豹吃得很是欢快,咬骨头的动作吱吱作响。 顾掬尘收拾齐整了自己,快步就来到了东梢间。看着站在面前的三人,她不禁喜道:“俞桐、俞青、叶策,坐下说话。一路可还顺利?” 几个人各自在书房中找了椅子坐下,叶策微笑答道:“虽遇着些不长眼的小毛贼,好在他们皆武艺稀松,我们收拾干净后,好歹没耽阁虎哥的事。” 俞青抽出后背的大刀,哈哈笑,“这一路倒是杀得痛快。” 只见在明亮灯光的下,那柄闪着寒光的刀上面却一片猩红,“这一趟赶路,刚劫匪就遇着十来批,俺这把偃月宝刀可饱了鲜血。”他爱怜无比的看着手中的大刀,仿佛看着自己的宝贝般,大眼中尽是兴奋。顾掬尘看着嘴角抽了抽,颇为无语。叶策摇头道:“一路倒是亏得青弟勇猛,要不然我和桐哥也不让如此轻松过关了。” 顾掬尘蹙眉,“竟有如此多的盗匪?” “是啊,虎哥。如今的世道是真的不太平。” 俞桐向来老成些。见自家两个兄弟谈论起路上遇的那些劫匪之事,将来此正事忘了个干净,不禁摇头,他走上前一步,递过一本册,这册子用顾掬尘的传授的方法记录着所有庄子里的几个月来重要事务明细。 顾掬尘伸手接过。赵嬷嬷见顾掬尘要拿帐册,立时拿来了一盏更为明亮的灯放到了桌案前。屋中更为明亮起来。 “大人,今年一月里,鸣沙路,安丘路发生了矿奴暴动。泽州云家、柬州谭家都出了兵镇压。将两万多矿奴全部诛杀。其他一万多的矿奴散入各地。这两路上我们的舒陵庄、逸安庄、正五庄、贵永庄、溧极庄几个庄子俘获了六千多来庄子里逃避的矿奴。除掉了一些不服管束的,剩下还有五千来人。不过这些人身体实在太差,这十几天又死掉了几百人。其他人将就留了下来。养一二个月,也就能派上用场。”顾掬尘一边看帐册,一边细听俞桐叙话。 见俞桐说起庄子里的事,俞青也停了嘴边谈起的打杀之事,插言道:“虎哥,你是没有看到,这些人哪里还算个人,不但瘦得只剩下把骨头,身上就没一处好皮肉。” 俞桐也点了点头,也禁不住叹了口气,“虎哥,那些人的状兄确实惨不忍睹。当时我们将那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