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父亲说的是。” 第二天打发人告诉燕燕,说还是吃亏了的话,燕燕绿竹一起笑个不停:“这可找不回来,冯氏当年侍候病榻,是她该得的那份儿。” 元秀又问绿竹新话本儿写好没有,她家的公婆等着看。燕燕撵绿竹回房:“快骂舒泽去。” 绿竹颠颠儿的回房提笔。 大年初一,贺宁送去燕燕,袖好的见面钱还是没能给,正厅上人多,冯氏怕薰到孩子,不肯抱出来,她也只出来坐会儿,就回房守着孩子,老亲们好事的多走几步去她房里看,天冷不想动的,说着族中两位老太太的身后事,如果正月继续寒冷,只怕过不去。 燕燕听到这里,想想自己选的日子也巧。她一般进门拜婆婆的时候,南阳侯夫人就留她住几天再回店铺,今天,燕燕答应了。 南阳侯等男人席面上,也难免说到二位老太太的身体,而如果她们这几天离世,栾家本族这个年提前结束,过不成。 有几个好玩乐的就抓住机会吃喝玩乐,起更后,南阳侯夫人喊栾景过去,北风一吹,栾景觉得酒意涌上来,至少八分。丫头前面走,栾景后面跟,看也不看路的走。 前面树下站着一个大红的美人儿,斜过面庞来,轻轻的一瞥。 栾景的酒又醒了一半,这不是祁氏吗? 酒朦胧夜朦胧,寒冷北风也似朦胧,在这朦胧里,栾景情不自禁又心如明镜。燕燕前面走,栾景后面跟,而这里就是燕燕住处门外,几步就拐进去,柴枝碧云和燕燕两个陪嫁丫头迎出来,接着夫妻进房。 暖暖的火盆旁边是榻,矮几上摆着酒菜。 燕燕爱洁,她先回来时已经漱口洗过,重阳请栾景到隔壁漱口净面,栾景沉住气的让她再讨热水,大洗了一回。 夫妻对坐下来,栾景有些哆嗦。 祁氏虽出府,他有时候也预知到这一天,可是这一天真的来了,他又觉得不真实。 祁氏现在代表着什么? 科举的舅爷,母亲说她孝敬顾家,还有护国公府的照应,可谓有钱有权。 几年间在衙门受折磨的栾景在今天面对面里,无形中矮了一大截。 他主动的倒酒,与燕燕对饮时,一杯下肚感觉不对:“你放了什么?” 燕燕面上闪过红晕。 栾景就明白了:“啊呀,我喝了这个,只怕粗鲁。倒不如不喝吧。” 燕燕恢复平静,她在今天出乎意料外的平静之极,除去刚才难堪一下,一直以打量衡量的心情看着这个是自己丈夫的人,她还是不喜欢他,但她得要个孩子。 祁东祁西进京时,往苑马寺里打听栾景不如意,贺宁也打听过,这位世子不如意。 他的眉眼里,也确实没有那年的轻佻,说有稳重,内心烙印深深的燕燕看不出来,她看出来的只有痛苦。 痛苦? 燕燕把自己吓一跳,他为什么痛苦呢? 宋瀚进京来,说过官不容易做这话,但是这种纨绔眼里哪有容易与不容易,他要是懂得什么叫不容易,那年就不会在新集办出调戏的下流事情,带给别人许多的不容易。 出府有几年,章妈妈相伴着,老妈妈从不直白的劝夫妻和好,但是却解释过南阳侯府的亲戚关系,比如姑太太马家。 燕燕因此知道栾景这个小侯爷往新集当街调戏另有原因,敢情他那天不是为美色的纨绔,而是为救马家存了坏心,要坏新集姑娘们的名声。 燕燕绿竹贺宁对栾景的看法有所改观,从“纨绔”变成“傻纨绔”,这不是傻还能是什么,拿自己出面调戏人,还幻想着败坏一个集镇的姑娘名声,真傻! 真正坏人会出钱让别人出面做下流事,而不是把自己先填进去。 那么,傻子更不会痛苦不是吗? 当几年的官还真的老成起来了? 燕燕不敢相信,也还不愿意相信。 她给自己倒上酒,又给栾景也倒上,淡淡道:“既备下,喝了吧。” 她相信自己的丈夫这方面有一手儿“才华”,可她不是浓情蜜意的圆房,也不是新妇羞涩里被动圆房,她不愿意清醒,也不愿意自己喝下酒后有醉态,而栾景清醒的看在眼里。 这不是在新集的时候,也不是燕燕刚出嫁的时候,栾景对燕燕说话本能就有听从的心,他就喝了。 夫妻携手进入内室,隔壁房里的章妈妈听到动静,面上乐开了花,觉得这几年跟着二奶奶在店铺里,只有今天算有功劳,让柴枝报喜去,又让南阳侯夫人吩咐厨房熬煮补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