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耀转身离开,观若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忽而发觉,原本同晏既一起过来狩猎人熊的士兵也已经都离开了。 山林之中,似乎已经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晏既往林中吹了一声口哨,他的坐骑踏莎很快从树丛中跃出来,在他面前停下。 才经历过人熊之祸,想到她恐怕要一个人从这里走回去,观若不由得微微发起了抖。 她以为晏既并没有在注意她,一抬起头,却正好撞上了晏既的目光。 他望住她,令她的恐惧无所遁形,“你是想一个人走回营地去,还是想与我共乘一骑,早些回去。” 观若没想到晏既竟然会让她做选择题,要她说出同他共乘一骑这样的话,那是绝无可能的。 猛兽已除,她就不信她的运气真有这样不好,已经不算长的路,她还能在山中遇见什么危险。 于是她退后了一步,下定了决心,低头道:“妾乃卑贱之人,不敢染指将军的坐骑。此处离营地不远,妾可以自己走回去。” 她畏惧他,如同畏惧人熊。 她的话音刚落,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根本还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晏既揽过了她的腰,直接将她送到了马背上。 训练有素的战马,主人对它做什么,它都不会反抗。 可观若不是,她天生有些惧怕马,此时让她一个人坐在马上,更是晏既的马上,只觉得如坐针毡。 她试着去踩悬在马腹两侧的脚踏,一时之间却怎么也够不着。 晏既很快也上了马,他在她耳边说话,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耳畔,“你别想要逃。” 他的气息离她太近,令她一下子浑身僵硬起来,手不知道该怎样放,腿也不知道该怎样放,她只能一再的拒绝他。 “山中有猛兽,妾已经亲眼见过,甚至差点就葬身于猛兽之口,妾不会逃的。” 晏既坐直了身子,握住了缰绳,夹了夹马腹,令他的战马往前走,漠然道:“我不相信你。” 这样的动作分明是有些暧昧的,晏既却好似浑然不觉。 观若低头看了一眼地面,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本来不应该害怕这一点高度的,她曾经登上的朝露楼,不知道比此时高出了多少倍。 那时她只觉得畅快,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的人都喜欢站在高处。 可是她此时就是觉得天旋地转,觉得无比的不适。或许是因为她实在惧怕她背后的那个人。 “将军若是不肯相信妾,妾也可以下马就跟在将军身后,无非是多花一点时间而已。” 晏既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她,“我不想多花这一点时间。” 观若无法,只好任由他如此,继续往前走。 心里盼望着能快些走到营帐附近,快一些,再快一些。 观若没有再挣扎,晏既也就没有多话,他们安静了许久。 地面上树影重重,在夜风中微微摇晃,彼此重叠。晏既的身姿笔直,她就连影子都比他弱小。 她抬头望了一眼,只见白露暖空,素月流天,今夜原本该是一个安宁的夜晚。 “我的未婚妻子,她也害怕马。” 晏既忽而说了这样的话,观若一时间觉得有些莫名,下意识地道:“什么?”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