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叫他,他也不回来,连头不肯转过来面对着观若。 那时候是大冬天,他穿着单衣,回来的时候,人都已经冻的傻了。 还是要她忍着笑,披着衣服帮着他烧了热水,好好地洗了一个澡才暖过来,会别别扭扭地跟她说话了。 晏既看起来比李三郎见过更多的世面,尽管他的耳朵也红了,语气却淡定的不得了。 观若原来想就这样轻轻的放过这件让大家都尴尬的事,毕竟这似乎也并不是全然能由他控制的。 可是联想到前生在云蔚山发生的事,她又忍不住狐疑起来。 前生没有,不代表今生没有。 她立起身子来,不再靠着他,语气也冷淡下去,“将军从前,碰过多少个女人?” 她已经迫不及待、未雨绸缪地吃起了醋,若是他真的有,她大约会难过好一阵子。 没有哪一个女人会愿意同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的。 从前在梁宫中,那是她根本就没有办法。 她也根本就还不懂这些事,她将要及笄的那年,袁姑姑拿那些东西给她看的时候,她在铜镜中望见自己的脸庞,红的像是要滴下血来。 袁姑姑看起来却很淡然,见观若不肯接着那本图册,还差点要同她生气。 不光是这样,梁宫里还有专门管这些事的嬷嬷……她是学过的。 在这件事情上,男人和女人,原本就是天差地别,很不公平的。 可是她已经从梁宫中出来了,在心爱的人面前,她偏偏就想求一个公平。 晏既见观若忽而严肃起来,一副虎视眈眈等着他回答的样子,只觉得从天上掉下来一口大锅,“我冤枉啊,我之前根本就没有女人。” 观若的心松下来,很快又重新绷起来,“将军可是太原晏氏的公子,难道从前身边就没有一两个近身服侍的侍女?” 她要求一个明白,也是想知道她爱慕的人并非是她心中那一等卑劣之人。 她知道他们这样的人家,都是怎样过日子的。 她在梁宫中的时候,曾经见过安国侯世子夫人告进宫来,说世子宠爱自小与他一同长大的通房,还让她先生下了世子的长子。 她实在是忍无可忍,进宫求德妃做主,要同世子和离。 这是她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 她也常常在宫宴上听人家说家长里短,有儿子的人家要安排通房妾室,有女儿的人家,却又总心疼女儿要和那等她们看不上眼的人斗法。 观若难得地去插了话,她说若是家家都能缔除了这样的规矩,往后自然也就没有这样的事情了。 那几个说话的公侯夫人便恭敬地同她行了礼,又笑了笑,很快便散去了。 袁姑姑很不高兴,同她说,梁帝最讨厌后妃来管这些事。 无论如何,这些都只是那些自恃高贵的人的视角,他们看那些女子,从来都不是当作人的。 观若也记得她们那条巷子,有一户人家的姐姐就是去了大户人家为婢。 有一日她父母忽而欢欢喜喜地回了家,没几日透出消息来,说是那个姐姐做了那哪一位大家公子的侍妾。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