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驻扎之地在山间,为防藏了敌兵,有不少的树木都被砍去了。这里倒是和他们在青华山的时候有些相像。 观若用完了晚膳,穆犹知要休息,她一个人不敢乱走,在帐外站了一会儿。 才是上弦月,是月色与星光交映的时候。她望了一眼大帐的方向,能看见烛光之下,许多人坐着议事的影子。 拿下河东郡是大事,的确是应该众望一致,拿出一个尽善尽美的方案来的。 观若在昏暗之处的树墩上坐下来,仰头望了望天。她只想安静地呆一会儿,并不像引人注目。 再过几日,月亮又要重新圆起来了。决定她和晏既今日的,好像就是上一个月圆之夜。 那时候她以为那只是高世如赠送给她的苦难。那个夜晚,她心中盈满了恐惧与绝望,眼前之人,想爱却又不能爱,回想起来,也的确是足够苦涩了。 晏既远远地望见了她,一路并没有刻意避讳,也在没有被她发觉的情况下绕到了她身后。四野不过只有几个巡逻的兵士,他蒙住了她的眼睛。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观若已经闻见了他衣袖间极淡的薄荷香气。 观若很安然地坐着,“都已经是敢和旁人私定终身的人了,居然还这样幼稚。” 就算他们和彼此有婚约,要成婚,亦是要先禀告父母长辈的。 观若已经没有家人了,而晏既的意思,只是顾及了他的母亲而已。 晏既轻轻笑了笑,松开了他的手,转而搭在观若肩上,“什么叫‘私定终身’?我明明是听从我祖父的遗愿,将他为我定下的妻子娶回家中。” “我是信守诺言,敬重长辈的君子。” 观若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我瞧着大帐里似乎还有人,你怎么就出来了?难道也是被人排挤,所以灰溜溜地出来的?” 晏既弯下了腰,下巴放在观若头上,故意用了点力气,“什么叫‘被人排挤’?只有我排挤他们的份。” “事情还没有议完,只是和李氏的一些将领意见不合,所以便先分开。彼此都先冷静冷静,明日再继续商讨,拿一个完整的章程。” 观若的头往下缩了缩,“哎呀你重死了,快走开。” 观若让一步,晏既就进一步,一直进到她整个人在树墩上团了起来。 “议事太累了,我的头好像有千斤重。叫你帮我撑一撑,那又怎么了?” 观若整个身子向一旁歪去,晏既看准了时机,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末了又心虚,装出了正经的模样来,望四周看了看。 也许是见他过来,原本在周围巡逻的士兵都自觉散去了。 观若原本觉得羞涩,见四野无人,亦扳过晏既的头来,也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礼尚往来。” 晏既忍不住笑起来,“原来我的未婚妻子这样懂得礼数。怎么办,我还想再送你一份‘礼’,你也得还。” 他做出了夸张的神情来,又要去蹭观若的脸。 她笑着将他推开了,“没有了,没有了。今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