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刚想说几句话,告诉他她并不介意的,他们之间不必争这几日的长短。 晏既倒是没有给她机会,十分不解风情地指着沙盘上安邑城的东门。 “颍川在河东的东面,送嫁的队伍会从东门出城,这就是我要的机会。” 观若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裴凝要出嫁,又是嫁给颍川钟氏家主的嫡子,纵然婚事匆忙,想必动静也会很大。” 一个女子出嫁之日,却是她家破人亡之时,有些过于残忍了。 可战争原本就是残忍的,这也只不过是观若说不出口的妇人之仁而已。 “但裴伽定然也会想到这一点,将军就这样有把握,能够在那时候占到便宜?” 晏既仍然盯着他的沙盘,“只要城门能打开,我便有把握能攻入安邑。” “裴伽失去了守城的优势,便不足为惧了。” “这几日我也会遣人日日去城外高喊,言裴伽不过是不忠不义之徒,弑父杀兄,将身怀有孕的继母抛在城外。” “只要城中的民心动摇了,裴伽便更没有可能守住安邑城,守住裴氏了。” 这都是他已经打算好的事,哪怕听众只有观若,说起来也滔滔不绝。 “裴沽在办那场鸿门宴之前,已经将河东各地的精兵都集中到了安邑城里。此举于我而言,有弊端,却也有好处。” “再多的精兵困在城中,不过都是瓮中之鳖,我亦不必担心后方会有人偷袭,只要专心盯着城中便好。” 而弊端是显而易见的。 原本晏既可以从容地拿下安邑,而后再慢慢地将河东各城一一击破,如今却不得不一下子对抗整个河东的兵力了。 战事说到这里,观若在一旁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她啜了一口,放下了茶盏,心里已觉得有些不高兴了。 “今日你叫刑副将寻我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晏既还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目光仍然落在沙盘上,像是在思虑什么。 漫不经心地道:“自然不是了。眉瑾方才来过,将你们今日商量的事情,都同我说了一遍,我已经让吴先生着手去做了。” “蔺氏应该也已经到了吧?你和她见过面了?” 晏既的注意力终于又回到了观若身上,她的心情才好了一些,“已经见到了。” 但想起蔺玉觅方才说的话,她又觉得该好好和晏既谈一谈。 “等穆姑娘的精神好一些,便让蔺姑娘回俘虏营中去吧。” 晏既转过头来望着她,“为什么,她不愿意留下来陪你?” 观若微微皱了眉,“也不能算是吧,人的感情总是复杂的。” “在她的立场上,毕竟是你和李玄耀改变了她原本该平坦无阻的命运,她要恨你,也恨的很有因由。” “知道我是要同你成婚,她心里总是有些不能接受的。” 她低下了头,苦笑了一下,“况且女子在军营中总有些不便。” “穆姑娘在我身边,经历了这样的事……其实蔺姑娘在俘虏营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