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走地近了,观若才看清,原来这里有一棵山茱萸。重阳悄过,红樱缀在点点绿叶之间,香气辛烈,颇为讨人欢喜。 他的手都为她占着,便只能是她来为他折茱萸。她的手在枝叶间移动着,终于折下一枝,为他佩戴在衣襟上。 折了一枝还不够,她又折下了数枝,全都插戴在了晏既的衣襟上。 晏既静静地望着她,笑着道:“阿若是自比为白头太守耶?” 白头太守真愚甚,满插茱萸望辟邪。观若明白晏既的意思。 她仔细地整理着他衣襟上的茱萸,令它们在走动之间也不会轻易落下来,“那太守也许无甚邪祟要避,重阳宴游,满是赏心乐事。可将军却有。” 有李家的那一群无耻小人,还有裴俶。 晏既蹭了蹭她的脸,“他日头似雪,还对插茱萸。阿若,往后年年,我们都要为彼此折茱萸,插在衣襟之上。” 他弄得观若有些痒,她在他怀中笑了一阵,便让他将自己放了下来。 她已经不再折茱萸,他们便仍旧回到了原来的路途上。 此时林中无人,倒是无碍,只是重新回到军营之中,他这样光景,便有些不庄重,不像一个将军了。 他征求着观若的意见,“等到回到军营之中,我是不是可以将它们先取下来,而后如昨夜的那枝枫叶一般,供奉在白瓷花瓶里?” 观若知道他的为难,偏过脸去偷笑了一下。 “谁说这些都是给你的了,是你自己自作多情而已。折了这些,我都是算好数量的。” “伏大人、眉姑娘、阿寻、吴先生,还有刑副将和蒋副将,他们都是有份的。” 大家都驱一驱邪祟,来日与裴伽兵戎相见,能顺利一些,再顺利一些。 晏既将几枝茱萸都取了下来,默默地数了数,的确如她所说,除了他们两个人一人一枝剩下的足以分给这些人。 他状似无意地道:“连嘉盛和风驰也有么?” “当然有了。”观若并不觉得有什么,他们都是他的副将,是与他一起冲锋陷阵的同袍,他们对她来说也很重要。 只因为他重要。 晏既也觉得自己可笑,连风驰和嘉盛的醋都要吃。 便故作大方地道:“九月初九,佩茱萸,食蓬饵,饮菊华酒,令人长寿。我那里是没有酒了,不过琢石爱藏酒,或许她那里会有。” “反正今夜无事,若是能找出几坛来,今夜便叫上风驰他们一起,算是劳军了。” 军营之中没有节日,只有胜利与失败。真要犒赏三军,应当就是他们攻破安邑的时候。 “伏大人常常喝酒吗?” 好像是这样的,她和晏既经常一起喝酒。 晏既便回答她,“她是喜欢喝酒,一喝多了酒,便能忘记她是异乡之人,忘记这些年质于梁朝的诸多苦痛了。” 他们这些贵人,倒好像的确一个个都有各自的烦恼。 “还是过一阵子再说吧。如今伏大人受了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