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去了,观若一个人行走在已经完全黑暗的巷子里。 远处不再有漫天的火光,也不会再有人蓄意跑到她面前来,跪着求她救命。 风将她的斗篷吹起来,令她的背影看起来比平日更庞大了数倍,天空中开始落起了雨。 她不想折返一趟去取伞回来了,她以为她能承受地住这场秋雨。 走到穆犹知所在的院门前,她上前去叩了叩门。幸而是下了雨,雨声遮盖住了她叩门的声音,不至于让它惊醒了梦中的人。 穆犹知的小院比周围的房舍都亮一些,她知道她还没有睡。 没有过多久,院门打开了一点缝隙,门后露出穆犹知的一只眼睛。 剪水秋瞳,这个词是用来形容原来的穆犹知的。在遭受这场磨难之后,她眼中的灵气变得少了一些,人便不再如从前一般生动了。 此时她望着门外的观若,惊讶有之,困惑有之,恐惧有之,却没有困意,她果然是没有睡的。 穆犹知打开了门,让开一步,让观若进了院中。 她想要为观若撑伞,观若没有理会她,直直地朝着屋内走。她已经淋了太多的雨,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从她们搬到裴府里来,独门独院居住,彼此的交集就更少了。 她没有来过穆犹知的屋子,晏既也并没有亏待她,这里从前,大约是裴府某一位得宠小姐的闺房,处处都精致。 只是被翻动地乱了一些,明显少了一些摆件和装饰。 观若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它吸了太多的雨水,令它变得越发沉重了。已经不是观若披着它往前走,而是它要拖着观若向后倒下去。 她将它随手抛到了地上,一眼扫到床榻,上面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穆犹知到此时也没有睡,就是在整理东西,准备离开这里。她还没有为她安排好呢。 “殷姑娘,你怎么会冒雨过来,你这样会得风寒的。” 穆犹知对她的举止充耳不闻,忙着为她倒了一杯热茶,塞到了她手里。 这一场雨下的不好,若是能早一些,裴氏的人或许今夜便不必死去了。能下的早一些,晏既为她绞干的头发,也就不会重又变得湿淋淋的了。 观若没有心思和穆犹知寒暄,她只想要知道她应该知道的事。 晏既说着后半夜才能回来,可他心中记挂着她,一定归心似箭。她不想被他发觉,她曾经在夜半的时候出过门。 那样的话,哪怕今夜在穆犹知这里,她所有的疑问都走向了最不好的那个方向,只要她装作不知道,他们之间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掩耳盗铃是傻子才做的事,可她偏偏就是这样一个,非要知道全部真相的傻子。 观若直入主题,“今夜我见到了穆氏,你的那个嫁到了裴府中的族姐。” 观若定定地望住了穆犹知,她也同样望着观若,并无半分惧色。 “所以呢?”穆犹知反客为主,“殷姑娘是知道了什么事,又想从我这里求证什么事,已经是三更天了,不如直言便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