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也想逃开,可是她没有机会。是她自己也舍不得逃开,她又开始优柔寡断了。 她没有办法和晏既对质什么,一个愿意起疑的人,怎样解释,都是没有用的。 她只能忍受着他的欺骗,忍受着他的不信任,一直到他自己打消心中对她所有的疑虑为止。 夜晚太漫长了,今生她的夜晚,怎么总是这样漫长。 她听着晏既平稳的呼吸声,一直捱到了天明,却仍然没有任何睡意。 在天色刚刚亮起来的时候,晏既便起了身,动作极轻地将自己收拾干净了。 而后他又站到了观若床前来。 只是静静地站着,什么动作也没有,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反而是这时候,观若装的太累了,真正有一点睡意的时候,晏既忽而道:“阿若,既然醒了,就不要再装睡了。” “你的眼皮一直在动,我知道你已经醒了。你在裴府里是不能休息好了,我们这就把东西收拾好,而后搬出去。” 观若慢慢地睁开了眼。 还是这样早的时候,晏既便重又穿好了戎装,像一个丈夫一样,呼唤自己的妻子起床。 观若坐起来,揉了揉鬓角。 昨夜淋了雨,又一夜都没有睡,她觉得有些头晕。 晏既很快走到一旁,倒了一盏热茶递给她。“先喝杯水。” 观若顺从地接过来,昨夜所有的迷惘,在此时都可以化作初醒的迷茫,令晏既不必生疑。 “将军先到外间等我,我收拾好了,很快就会出来的。” 她没有什么精神,晏既也只当是她昨夜害怕,没能休息好的缘故。“那我在外面等你,你不用着急,可以慢慢来的。” “孟府里的一切也都是齐备的,你只要拿上你那个小包袱就好。” 他说着这句话,带了一点调侃的意味,观若却并没有玩笑的心思,假装自己是没有完全清醒,抱着膝,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 晏既望着她笑了笑,转身出了里间。 等观若换完衣服,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梳妆的时候,晏既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正厅里,遥遥地看着她。 观若能在铜镜中看见他的身影,却已经全无上一次半分的轻松心思,不自觉走了神,只是一直重复用梳子通头的动作。 晏既静静看了一会儿,从不远处走过来,观若都没有发现。 他接过了她手上的梳子,“阿若,在想什么?我看你好像走了神,半日都没有动静。” 他为她通着头,“阿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新婚之夜的时候,我也要把我们的头发打成结。” 观若连忙将那梳子拿了回来,掩耳盗铃般道:“没什么,只是昨夜沐了发,却没有好好梳过。头发养的太长了,怕不好好地梳一次会不好打理。” “此时已经好了,不必将军来帮我了。” 晏既便让开了一步,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将青丝绾成了简单的发髻。 纤纤玉手在发钗珠玉之间流连过片刻,停在那朵白色的芍药宫花之前,还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