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华山营地出来,往河东走的第一夜,我们半夜遇见了一场古怪的袭击,是不是你做的?” 观若望着裴俶,其实对于这个问题,她并没有那么期待他的回答。 他是手中有一座金矿的人,手下能有再多的人为他效命,甚至甘愿为他去死,都不足为奇。 裴俶便道:“自然是我了。我不想让晏明之和裴沽那么轻易的就达成什么协议,让裴家人继续在河东之地作威作福,我可是为了河东的百姓着想。” 他说到后来,明显便是在开玩笑了。 他当然不会为河东的百姓着想,他不过是为了他自己着想。 是他在憎恨着裴家的每一个人,是他想要他们死。 下毒、暗杀都太没有意思了,根本不足以偿还这些年他和他母亲所受过的苦。 他要让他们感受到万事都不可更改的绝望,让他们相信这就是命运。是他给他们的命运,他们只能等着自己兵败如山倒,没有一点挽回之力。 “要那些暗卫去袭击晏明之的精兵就太没有意思了,我还要留着他们,把裴氏的士兵杀完呢。” “所以只好让他们去欺负欺负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俘虏了。” 他说的这样轻描淡写,可曾想过,他要杀掉的都是一些无辜的,并且已经足够不幸的人。 裴俶凭空做了一个要挽弓射箭的手势,眯起了一只眼,“我听说在青华山的时候晏明之就时分在意这些俘虏,所以更想要让他觉得不爽快了。” “我见有人开窗,射完第一支箭,我便离开那里了。后面结局如何,我都不在意。” “只要能在晏既心中埋下一支箭,不要还抱着去和裴沽谈什么合作的心思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会看不起他的。” 观若回想起那一夜,仿佛那一夜吹过的风,此时又刮在了她身上。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裴俶起身去关了窗户,尽管今夜分明没有风。 今夜怕她着凉,贴心地为她关窗的人,也是从前一支箭差点要了她的性命的人。 她身边的人,要么要过她的性命,要么差点要过她的性命。 观若心中又泛起了万般不平,忍不住道:“裴灵献,若是那一夜你的箭再偏一分,今夜你就不必在这里照顾我了。” 裴俶的脚步停了停,很快反应过来她是在说什么。 他却不仅没有半分后怕,甚至还有一分惊喜,“那辆马车上坐的就是你?这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巧合的事。” 射箭的人在听闻这件事的时候,不过觉得是一场巧合。因为她最终没有受伤,在他眼中,这甚至都不是令人不快的巧合。 而差点受了那一箭的人,心中有千般梦魇,万般后怕,他根本就不可能感同身受。 裴俶就是这样的人,凡事只看结果,也并没有能同人共情的能力。 这一个问题便这样罢了,观若不想再与他争辩什么。 “那么晏明之在树林里受的那一箭呢,又究竟是不是你?” 裴俶同样也很爽快地承认了。 “的确是我。那一日我见高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