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川之战出战的都是晏氏的士兵,太原晏氏和陇西李氏是同盟,他是李家主将,总是要过去慰问的。” 更何况李氏的主将,怎么可能一直停留在河东,不再往前走。 晏既的夫人,她做不了了,也当然有人前赴后继地要做,她在天真什么? 观若心里止不住地烦躁起来,她想要将裴俶赶出去,她不想再听到晏既的事情。 可是她知道她做不到。 她分明也不该为李媛翊心烦意乱的,晏既于她无意,或许也真的就是跟着自己的兄长,到前线劳军而已。 这是裴俶的计谋。他们之间,到底是不可能和平共处的。 “裴大人提起这件事,是为了说明什么?” 裴俶摇了摇头,“不为了说明什么,只是忽而想起来,所以同你提一提而已。” “晏明之也早就知道你在南郡了,不知道他拿下颍川之后,是会直接朝薛郡走,还是往南郡来。” 观若反问他,“难道裴大人便一直打算蜗居于南郡之地,不打算再走出去了么?” “萧大人的野心不止于此,我们也总是要离开江陵城的。” 她这一句反问的力度比裴俶的话更大,他是在试探她的心意,令她的心如她面前的水面一般难以平静下来。 她也可以问他问题的。 “裴大人究竟是志在天下,还是只想要在萧氏的内宅中打转?” 他不应该把心思花在她的身上,而应该更努力地去迎合萧翾,取代萧翾。 她不介意把话说的再难听一些,“裴大人丰神俊朗,信马由缰,有独孤郎之风仪,或许做了萧大人的面首,也有大好的前程。” 观若说完这句话,到底还是觉得不公平。 养女如玉,献于帝王之家,而后全家恩宠,看起来就是一件极其平常,甚至十分惹人艳羡的事。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可叫众多男子去侍奉一个女人,听起来便像是对这个男子的侮辱了。 裴俶并不在意她的话,观若认识他这样久,几乎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时候。 “我要的是萧翾的地位,要的是如她一般的能力,我做她的面首,是不可能得到这些的。” 面首不过是玩物,分不到真心,也别妄想拥有真正的权力。 “不过我倒是可以考虑改为萧姓,不必让这个肮脏的‘裴’字,伴随我一生。” 在他心中,母亲给他取的羌语名,才是他的名字。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观若的脸庞。 雪化在他身上,令他周身都笼罩着寒意。她后退了一步。 “无论是在南郡,还是在别的地方,你们不会有什么机会再相见了。” “天长日久的不相见,你总有一日会忘记晏明之的。” 梁朝三十六郡,或许其他的地方都容易,可要赢了萧翾,是不容易的。 便是他日日都在萧宅之中,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也根本就摸不到萧翾的一点底细。 裴俶的话像是预言,又像是诅咒。 殿中里的红烛燃地尽了,观若转身向着内殿走去。 “裴灵献,你离开这里,记得将我的屋檐补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