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五月初,午后的日光便已经十分酷烈。也不知道进了六七月的时候,南郡又会热成什么样子。 书房离绮年殿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观若平日回去虽晚,也都是不传车辇的。 此时桂棹替观若撑着伞走在路上,影子落在被日头照耀地有些发白的路上,黑白分明。 “南郡夏日便已经很热,更不知道九江陈氏所辖之地又要热成什么样子了。” 再过一段时日又是梅雨时节,行军打仗,不光是刀光剑影,时气不好,更是苦不堪言。 桂棹便道:“越往南边夏日便越热,奴婢听说九江再往南,到了南虞国,那冬日里更是连雪都不会下的呢。” 观若笑了笑,很快想起了伏珺。她是晏既身后的影子,梁朝大乱,没有人会在意她一个南虞来的皇子。 她没有收到过任何与她有关的消息,南虞这一年来似乎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他们似乎并没有想趁着梁朝大乱之时,来分一杯羹。 若是她下一次见到萧翾,或许可以问一问她有关南虞的事。 “我倒是怕冷的,若是冬日能暖和些,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桂棹手中拿着几朵刚折下的栀子,芬芳四溢。 “萧大人其实也很怕冷,若是能早些拿下庐江城,或许今年冬日,我们会在九江度过。” “虽然九江不比南虞国,不过,总归是比咱们江陵城是要暖和一些的。” 萧翾怕冷,观若是知道的。 而她们这一次若是能顺利地拿下九江,也的确是不会再继续呆在南郡了。 九江距离薛郡已经不远了,她们总有一日是要走出去的。 或许她也还能再见到梁帝,不过那时候,应当说些什么呢? 若是萧翾要让他选一种死法,那么她去求她,也赏他一条白绫好了。 观若望了桂棹一眼,“这栀子花可真香,这里面还有没开花的花苞。” “回去寻个琉璃碗出来,将它供上,还能慢慢地开花,再香上好几日。” 桂棹点了点头,“整个萧宅之中,夏日里开花的,恐怕也就只有这几丛栀子了。是难得的呢。” 观若便道:“也分几朵去给袁娘子,她一定也是喜欢的。” 进了五月,袁音弗便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了。怀胎八月,身子沉重,她大约有很久没有出过殿门了。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身上常常出汗,又不敢一出了汗便洗澡,怕一着了凉,对身体更不好。 身怀六甲,总是折磨。 而前几日请大夫过来为她把脉时,又说她刚刚有孕时候颠簸太多,看起来像是有早产之相,更吓得她不敢乱动,生怕出点什么事。 惹得观若听了也害怕,总是想起来她小时候的那个夜晚。 她不想她身边再有人,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离开她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暑热,观若越走,越是觉得有些头晕,渐渐地有些站不住。 桂棹看出来她神情不对,忙关切道:“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观若有几分欲呕之意,停下脚步来缓了缓,才勉强开了口,“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好像总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