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久,她才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话来。 “幸而是我方才听了你的话,不然……” 她的话被再一次从殿中走出来的凌波打断了,这一次她总算是做出了请她们进殿的手势来。 “大人请殷大人还有袁娘子进殿说话。” 袁音弗已经连站都快要站不住了。她一只手搭在观若身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面色苍白。 她仍然没有忘记同凌波道谢:“多谢凌波姑娘为妾一次又一次通传了。” 凌波看来对她并没有多少怜悯,不过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分内之事,袁娘子不必言谢。” 袁音弗的身体倚靠过来,观若才想起来她还有一件事没有嘱咐她。 “待会儿进入殿中,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惊讶,目不斜视即可。” 昭阳殿中那些白色的帐幔,总是吸引人的目光的。而萧翾不喜欢旁人注意它们,惊扰它们。 袁音弗的神色之中,疑惑是顷刻即逝的。而后便做肃容,坚毅的神情将原本憔悴不堪的容颜都照亮了。 她们缓步行走在昭阳殿中,四处的窗户难得洞开,帷幔在风中起舞。 袁音弗果然目不斜视,像是也有了力气,一步一步,每一步都走的很稳。 锦帏初卷,萧翾就半靠在她平日所喜爱的那张长榻上,手中是一卷书,看起来百无聊赖。 殿中并没有任何的男子,看来昨夜萧翾是独寝。 观若同萧翾行礼,袁音弗则是直接跪了下去,“妾身袁氏,特来向大人请罪。” 她也是在梁宫之中学习过宫礼的,此时忍着身上的疼痛,将这一个礼行的很漂亮。无非是少了几分力气而已。 萧翾身边有侍女为她摇着扇,她并未将袁音弗唤起来,而是道:“昨夜生了一个儿子?” 袁音弗的头还磕在地上,闻言也不知道该不该抬头。只是道:“托大人的福,的确如此。” 萧翾听完,立刻便轻轻笑了一声,“托我的福?我倒是没有这样的福气。” “或者陇西李氏不曾派兵攻打南郡,都已经是我的福气。” 她这一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可就连观若,都不由得冷汗涔涔。 萧翾果然知道这件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李玄耀这个草包的盘算。 可是这件事应该已经过去数日,萧翾却一直按兵不动。 到今日袁音弗过来寻她,才摆出了架子来,像是要搓摩她一番,好好地出一口气。 这不像是萧翾会做的事。 果然,下一刻她便道:“才生完孩子,请罪也已经请过了,便先回去吧。” 和萧翾说话,好像永远都行走在云雾缭绕的山中。不知道下一刻会见河流,还是再见陡坡。 就这样让袁音弗回去,这又算是什么意思? 是原谅了她,还是她也知道这件事跟袁音弗根本也无关,所以不愿意再听她的废话? 辛苦折腾了一趟,得来这个模棱两可的结果。 袁音弗终于抬起了头,目光中有货真价实的,她没法掩饰去的疑惑。 她才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已经有两个侍女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将她架起来。 凌波亦道:“我送袁娘子回绮年殿中去。”再无别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