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琴师的住处出来,已经是夜阑人静的时候了。 “去年冬日的时候见到过江琴师一次,奴婢记得那时她的身体还很好,根本看不出病容来。” “谁知道不过过去几个月,她竟就病成了这样。” 江琴师的境况实在不好,几乎连从床榻上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纵然是观若陪着她用晚膳,她也不过略略动了几筷而已。 身体康健之人,每日只用这些东西,是绝撑不下去的。而身体不好的人,只用这些东西,也是完全不够的。 江琴师如今,不过完全靠着萧翾的人参虫草,苦苦地吊着命而已。 她是除夕将至的时候病下的,不过一场风寒,谁都没有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世事无常,实在令人心灰意冷。 观若心中郁郁,“大人曾说,江琴师一生不能再追寻她想要追寻的东西,从梁宫中出来,苦苦撑了这么多年,或许已经算很好了。” 活的越久,日日都不快,早些结束,或许也未必是坏事。 人终有一死,或早或晚,谁都没法改变。 连心中的悲痛尚且无法自抑,又如何能改变旁人的生死。她只能劝自己看开一些。 桂棹还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压在了心底。 “其实大人今夜陪着江琴师用膳,自己也并没有用多少,不如等回了绮年殿,奴婢再为您去灶上要一些东西过来。” “您请放心,萧大人已经让凌波姑娘去查这件事,便是一定会有结果的,您也不会再中什么毒了。” 观若摇头,“我只是没有什么食欲而,倒也不是担心自己会再中毒的缘故。” “还是觉得有些累了,想要早些回去休息。若是在用些点心,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睡得着了。” 每一日都有许多事,她实在太需要休息了。 桂棹也就没有说什么,陪着观若一路沉默着走回了绮年殿。 她们才靠近绮年殿,便隐隐听见了新生婴孩的哭声,观若的心情骤然变的很差,径自回了东偏殿。 而后又吩咐桂棹,“萧大人已经为这个孩子取了名字叫作‘萧迫’,你替我过去同袁娘子说一声,我便先歇下了。” 兰桡进来服侍观若梳洗了,观若才要在床榻上躺下来,便见桂棹又进了内殿。 观若便问她,“可是袁娘子那里出了什么事?” 桂棹摇头,“袁娘子那里并没有什么事,她知道您累了,请您好好休息,明日再去寻她说话。” “此刻是凌波姑娘过来请您,说是……说是已经找出了在您的膳食之中下毒之人了。” 观若的动作僵了片刻,而后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趿鞋下了床。 兰桡很快重又替观若穿上了外衫,梳好了简单的发髻,并不打算用脂粉,桂棹便站在一旁。 桂棹有些疑惑,“您为何不先问问真凶究竟是谁呢?” 观若苦笑了一下,“还能有谁,不是崔晔,便是邬时宁,逃不过他们两个。” 要么就是崔晔对m.IyigUo.nEt